地,被那片纯粹的黑暗吞了下去。
没有抵抗,没有僵持。
就像是水融入水,光消于光。
血色长矛蕴含的庞大能量与污秽意志,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,便被彻底“消化”
,成为了这枚黑卵的一部分。
天空中的巨脸,那刚刚成型的五官,再一次凝固了。
如果说之前的吞噬,是让它恐惧。
那么现在这一幕,则是让它感到了……绝望。
那不是对抗,不是防御。
那是更高层级的生命,对低等生命的……捕食。
……
卵内。
朱淋清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没有光,没有声音,甚至没有时间的虚无里。
绝对的黑暗,绝对的死寂。
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。
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
她想尖叫,却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想挣扎,却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。
“张帆……我们……这是在哪里?”
她用尽全力,在意识中出了询问。
一个冰冷、毫无波动的意念,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。
“一个安静点的地方。”
是张帆。
他的意志,是这片虚无中唯一清晰的存在。
冰冷,死寂,却又……坚不可摧。
像一根定海神针,插在这片归墟的中央,让她那即将溃散的意识,有了一个可以依附的坐标。
“外面……那个怪物……”
朱淋清的意识依旧在颤抖。
“它在敲门。”
张帆的意念平静无波,“可惜,它没有手,也没有脑子。”
他的话语中,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嘲弄。
“它以为,把所有的力量凝聚成一点,就能击穿我的领域。”
“却不明白,这正合我意。”
“与其一滴滴地喝汤,不如等它把肉炖好了,一锅端。”
朱淋清无法完全理解这些话的含义,但她能感受到张帆意志中那股彻骨的寒意,以及……寒意包裹下的,一丝若有若无的守护。
这片黑暗虽然恐怖,却隔绝了外界那足以让她魂飞魄散的威压。
她像是躲在一个坚固的堡垒里,而堡垒的主人,正在外面处理着一头无关紧要的野兽。
这种认知,让她那极度的恐慌,慢慢平复下来。
也就在这时,她怀中,那枚贴身存放的玉佩,毫无征兆地,微微热。
那股温润的热流,顺着她的肌肤,渗入体内,让她在这片冰冷的虚无中,感受到了一丝真实的暖意。
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探查,张帆的意念却再次响起。
“别动。”
“好戏,要开场了。”
外界。
那根血色长矛,已经被“黑卵”
吞噬了近半。
天空中的巨脸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稀薄、暗淡。
它像是被戳穿的气球,所有的力量,都在顺着那根长矛,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那个诡异的黑卵之中。
它想切断联系,想收回长矛,却现根本做不到。
死印的意志,已经通过这次连接,更深层次地锁定了它的本源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住手!”
巨脸出了断断续续的哀求。
“我错了……我愿意离开!
我离开这颗星辰!
放过我!”
黑卵内的张帆,意志中泛起一丝波澜。
“现在求饶?”
“晚了。”
“猪被养肥了,哪有再放回圈里的道理?”
“要么被我吃干抹净,要么……”
张帆的意念顿了顿。
“你,自毁‘锚点’。”
“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。”
巨脸的哀求,猛地一滞。
自毁锚点?
那意味着它将彻底失去对这个时空的坐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