贴身的瞬间,一股冰凉的镇压之力让他翻腾的气血安稳了些许。
他看了一眼远处火光最盛的方向,那里是柳家的地盘。
柳乘风嘴上骂骂咧咧,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家族推上了第一线。
四道黑影,如同鬼魅,沿着皇城根下最阴暗的角落,急穿行。
皇宫的守卫,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森严。
即便是外围,三步一哨,五步一岗,空气中还弥漫着数种法器的能量波动。
“这边。”
听雪楼主压低声音,领着他们钻进了一条不起眼的排污水道。
水道内臭气熏天,柳乘风差点当场吐出来。
“你就不能找条干净点的路?”
他捏着鼻子,瓮声瓮气地抱怨。
“干净的路,都有人守着。”
听雪楼主头也不回,“不想死就闭嘴。”
在恶臭的水道中穿行了近半刻钟,眼前才豁然开朗。
他们从一口枯井中钻出,已然身在宫墙之内。
不远处,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台,孤零零地耸立在巨大的广场中央,直插夜幕。
观星台。
与外围的喧嚣不同,这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广场四周,每隔十丈,就站着一名身穿黑甲的卫士。
他们并非活人,身上缠绕着浓郁的死气,显然是被炼制过的傀儡。
而在通往高台的唯一石阶下,端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僧。
“是白马寺的主持,玄苦。”
朱淋清压低了声音,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,“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他不是玄苦。”
张帆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。
他怀里的木鱼,已经开始微微烫。
那股熟悉的,属于“非人”
的绝对理性与冰冷,正从老僧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出来。
“他就是‘求仙盟’在京都的头目。
‘玄苦’只是他披的一张皮。”
张帆说道。
柳乘风的拳头捏得死紧:“这个老秃驴!
我爹还给他捐过三千两香油钱!”
“别冲动。”
听雪楼主制止了他,“那些傀儡卫士很难缠,惊动了玄苦,我们谁都别想上去。”
她指了指观星台的侧面,“看到那些浮雕了吗?那是唯一的路。”
观星台的外壁上,雕刻着繁复的星君神将图。
常人看去,只会觉得巧夺天工,但在几人眼中,那些浮雕却构成了一道道绝壁上唯一的落脚点。
“我先上,清理掉台顶的守卫。”
听雪楼主的身形再次化为一道轻烟,贴着墙壁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向上攀附而去。
她的动作轻盈到了极致,就像一只壁虎,没有出任何声响。
“我们跟上。”
朱淋清对两人说。
柳乘风看了一眼下方那个如同雕塑般的老僧,又看了一眼高不见顶的观星台,一咬牙,也跟了上去。
攀爬比想象中更加艰难。
墙壁上的浮雕湿滑冰冷,而且遍布着微小的禁制符文,稍有不慎触碰到,就会引警报。
张帆是三人中状态最差的。
越是靠近台顶,那股来自阵眼核心的吸力就越是恐怖。
他体内的‘死印’之力像是一头被血腥味引诱的鲨鱼,疯狂地冲撞着木鱼设下的“枷锁”
。
他的每一次呼吸,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。
他不得不分出一半的心神,在脑海中用银针敲击木鱼,维持着灵魂的清明。
“张帆?”
攀在他上方的朱淋清察觉到了他的异样。
“没事。”
张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就在这时,他脚下一滑,一块松动的浮雕碎石悄然剥落,向着下方坠去!
糟了!
三人心头同时一沉。
下方的玄苦,那双紧闭的眼睛,似乎动了一下。
就在那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