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麒麟佩。
玉质温润,但在灯火下,麒麟的眼部,却沁着一丝极难察觉的血色。
那子弟炫耀道:“这可是我叔父王天龙赏的!
据说是从一个什么炼丹世家抄来的。
那老头不识抬举,全家死光了,活该!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周围的人出一阵附和的哄笑。
“张家?听过,好像是一群疯子,整天捣鼓那些没用的丹药。”
“死光了才好,省得污了京都的地界。”
那一瞬间,整个大厅的喧嚣,在张帆的世界里,消失了。
他只看得见那块玉佩。
那是爷爷的贴身之物。
是张家家主的信物。
爷爷曾说,麒麟镇邪,张家炼丹,常与阴邪之物打交道,需有此物护身。
上面的血沁,是爷爷的血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
朱淋清的声音像一根针,试图刺醒他,“我们的目标是……”
她的话没能说完。
张帆放下了手中的酒盘。
他动了。
朱淋清没能拉住他。
一步,两步。
他穿过谈笑的人群,径直站定在那个王家子弟面前。
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一个下人,一个仆役,竟敢如此无礼地直视主人。
那王家子弟眉头一皱:“你是什么东西?滚开!”
张帆没有看他,只看着他手中的玉佩。
“它不属于你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但正是这种平静,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。
王家子弟愣了一下,随即勃然大怒:“一个下人也敢教训我?这是王家赏的!
你懂什么!”
“我再说一遍。”
张帆抬起头,第一次正视他,“把它,还回来。”
“放肆!”
王家子弟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。
但他的手,停在了半空。
不是他自己停下的。
是一股无形的力量,攫住了他的手腕。
那力量阴冷、粘稠,像是无数条湿滑的触手。
出手的,不是张帆。
是角落里,那几道阴冷气息中的一个。
一个身穿黑袍,整个人仿佛都隐藏在阴影里的人,不知何时,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。
他明明就站在那里,却让人感觉他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他的存在,像一块万年玄冰,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。
“王琦,退下。”
黑袍人的声音,嘶哑、干涩,像是两块砂石在摩擦。
那个名为王琦的子弟,脸上瞬间血色尽褪,那是一种自灵魂深处的畏惧。
他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,哆哆嗦嗦地退到了一旁。
整个大厅,鸦雀无声。
所有宾客,包括主位上的王景天,都噤若寒蝉。
黑袍人没有理会任何人。
他那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,转向了张帆。
张帆感觉不到视线。
他感觉到的是一种……审视。
就像一个屠夫,在打量一头牲畜,判断着它的斤两,它的价值。
“有趣的小东西。”
黑袍人开口了,声音只传入张帆的耳中,“你的血……在呼唤着不属于你的力量。”
张帆的心,狠狠一沉。
“那块玉,对他很重要。”
黑袍人又说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,“你想要?”
张帆没有回答。
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那股来自血脉的排斥感,此刻达到了顶峰。
这个人,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。
他不是武者,他是一种……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。
“想要,就拿去。”
黑袍人话音刚落,那个叫王琦的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