渊息草。
这是他淬炼之后,仅剩的最后一株。
他摘下一片叶子,放入口中。
一股清凉的,带着某种玄奥气息的能量,瞬间融入他的四肢百骸。
他原本因“金阳爆”
而有些混沌的感知,在这一刻,被放大了百倍。
风吹过院墙的轨迹,远处街角的叫卖,甚至地下虫蚁的爬行,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。
他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换上了一件从包裹里取出的,最不起眼的灰色布衣,又戴上了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笠。
现在的他,看起来就像一个风尘仆仆的,走南闯北的游方郎中。
他的目标很明确。
张家祖宅旧址。
如今,那里早已不姓张。
一座名为“丹鼎阁”
的宏伟建筑,取代了旧日的庭院。
那是城中最大的丹药商行,由王、李两家共同把持。
财源广进,权势滔天。
……
半个时辰后。
张帆站在了丹鼎阁前。
朱红的廊柱,鎏金的牌匾,门口两尊半人高的青铜丹炉,不断有袅袅青烟冒出,散着奇异的药香。
人来人往,皆是衣着华贵的富商与武者。
门口的保镖,一个个气息沉稳,太阳穴高高鼓起,显然都是内家好手。
他们的衣服上,一边绣着“王”
,一边绣着“李”
。
张帆刚一走近,就被两名保镖伸手拦下。
“站住!”
其中一名保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驱赶意味,“丹鼎阁重地,闲杂人等,离开!”
“在下是一名游方药师。”
张帆压低了斗笠,平静地开口,“听闻丹鼎阁广纳天下奇方,特来寻访。”
另一名保镖嗤笑一声:“游方药师?我看是游方骗子吧!
丹鼎阁的药方,也是你这种人能看的?赶紧滚,别在这儿碍地方!”
张帆没有争辩。
他只是从怀里,摸出了那个装着渊息草的小木盒,递了过去。
“此物,或许能与你们管事一叙。”
保镖狐疑的接过,打开盒盖。
里面黑乎乎的一株草,毫不起眼。
“什么破玩意儿?”
保镖正要将盒子扔掉。
“等等!”
旁边那个年长些的保镖,却按住了他的手。
他虽然不认识此物,但能感觉到,那株小草上,似乎有一种纯净到不可思议的能量在流转。
这种东西,绝非凡品。
就在两人犹豫之际,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,从阁楼内走了出来。
他约莫二十五六,面容白净,但神情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。
“何事喧哗?”
他皱着眉头问。
“王管事。”
两名保镖立刻躬身行礼。
年长的保镖连忙将木盒呈上:“此人自称是游方药师,想用此物,换取一观阁内古方的机会。”
被称作王管事的人,不耐烦地瞥了一眼。
可当他看清盒中之物时,那份傲慢的表情,凝固了一瞬。
他一把夺过木盒,凑到鼻尖,又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感受了一下那股独特的韵律。
“渊息草?”
他脱口而出,随即意识到失言,立刻闭上了嘴。
他抬起头,重新审视着斗笠下的张帆。
“这东西,你从何而来?”
他的语气变了,虽然依旧带着审视,但多了一分凝重。
“山野偶得。”
张帆回答。
“好一个山野偶地。”
王管事合上盒盖,紧紧攥在手里,“此物我要了。
你想要什么?金银?还是丹药?”
“我只要一个机会。”
张帆说,“观阅丹鼎阁收藏的古丹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