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帆的瞳孔收缩。
他能清晰地看到,那黑线的源头,正是朱淋清始终紧握着的分水刺。
毒素从她的指间渗入,已经盘踞在她手臂经络许久,此刻正朝着心脉的方向蔓延。
“你的左手拇指和食指,握刺的时候,是不是时常会感到麻木?”
张帆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。
朱淋清擦拭兵刃的动作一顿。
她抬起头,眼神锐利如刀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别动。”
张帆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,“你体内的毒,被这里的寒气催了。”
“毒?”
王大奎拎着一张剥了一半的狼皮走了进来,满脸的血污和困惑,“这丫头比狼还精神,中什么毒?小子,你是不是坐久了,脑子不清醒了?”
朱淋清没有理会王大奎,她死死盯着张帆,手已经按住了分水刺的机括。
“我没有中毒。”
“你的分水刺,常年淬炼三眼玉蛇的毒液。”
张帆没有理会她的否认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“这种毒,见血封喉是其次,最阴险的,是能附着在金属上,日积月累,透过肌肤渗入经脉。
你大概在一个月前,左手虎口被刺刃的倒钩划开过一道小口子。”
朱淋清的脸色,第一次变了。
这件事,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。
那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,第二天便已愈合。
她怎么可能……
“你以为愈合了。”
张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,“但毒素已经进去了。
它一直在潜伏,直到被这里的冰磁寒气引动。
现在,它离你的心脉,只差三寸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
朱淋-清厉声呵斥,但声音里,却透出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。
“你这是在找死!”
王大奎也吼了起来,他觉得张帆彻底疯了,竟然敢如此挑衅这个煞星,“朱丫头,别听他的,他就是想找个由头使唤我们!”
张帆没有再争辩。
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朱淋清:“毒素一旦攻心,你的气脉会瞬间被冻结,然后从内到外,彻底变成一具冰雕。
到那时,就算是我,也救不了你。”
话音刚落,朱淋清的左臂猛地一颤。
一股尖锐的刺痛,伴随着深入骨髓的麻痹感,从她的手掌心瞬间窜到了肩膀!
她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白,左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分水刺。
当啷一声,兵刃掉落在冰面上,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“怎么了?”
王大奎大惊失色,连忙上前。
他清楚地看到,朱淋清的左手手背上,一条淡淡的黑色血线,如同一条活过来的小蛇,正从皮肤下显现出来,向上蜿蜒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鬼东西!”
王大奎吓得倒退一步。
朱淋清的呼吸变得急促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。
她一直以为自己百毒不侵,早已适应了分水刺上的蛇毒。
原来,不是适应,而是潜伏。
“现在,信了吗?”
张帆的声音传来。
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,手中多了一个布包,摊开后,是长短不一的银针。
他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必须立刻施针,逼出毒素。
这里的寒气,是你催命的符,也是我唯一能借用的力。”
朱淋清抬起头,嘴唇白,眼神复杂地看着他。
让她把自己的性命,交到这个刚刚还想丢下他们、动机不明的男人手上?
“为什么要救我?”
她咬着牙问,“你不是……更关心那颗珠子吗?”
“它现在是我的。”
张帆指了指那颗掉在地上的分水刺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,“你死了,它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