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上幽蓝色的光泽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个被自己狠狠推开的身影。
朱淋清踉跄着后退,撞在冰冷的石壁上,出一声闷哼。
而他,则直面着死亡。
噗!
噗!
噗!
尖刺入肉的声音,没有响起。
千钧一之际,张帆下意识从怀中抓出了一样东西,挡在胸前。
那是一份折叠整齐的婚书。
那张被他视作家族责任,此刻却又觉得无比讽刺的纸。
尖刺撞在婚书上,竟出金铁交鸣之声,叮叮当当尽数坠地。
纸,挡住了钢刺?
张帆低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婚书。
它完好无损,连一个针孔都未留下。
“你……你早就知道有陷阱!”
朱淋清扶着墙站稳,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,以及更深重的愤怒与被欺骗感,“这也是你们张家的安排?用一份婚书来演戏?”
“我没有!”
张帆想解释,可话语是那么无力。
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眼前生的一切。
他的话音未落,那份婚书突然爆出刺眼的金光。
光芒之中,朱红的纸页竟寸寸消解,化作流动的金色液体,如同活物一般,顺着张帆的手臂急攀爬。
同时,另一股金液从婚书的另一端射出,快如闪电,直奔朱淋清!
“小心!”
张帆失声大喊。
朱淋清根本来不及反应,那道金光已缠上了她的手腕。
金光收敛,冰冷的触感传来。
一条精致的金色链条,凭空出现,一端锁着张帆的右手,另一端,锁着朱淋清的左手。
链条的中央,正是那枚由婚书所化的、小巧的太极图样。
“这又是什么?”
朱淋清用力挣扎,金链却纹丝不动,反而勒得她手腕红,“张帆!
你们张家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?”
“我不知道!
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”
张帆感觉自己快要疯了,他拉扯着链条,同样无法挣脱,“这东西……它不是凡物!”
“不是凡物?”
朱淋清凄然一笑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对,你们张家和我们朱家,都不是凡物!
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执棋者,一个是世世代代的锁和钥匙!
现在,连婚书都是一件法器!
张帆,你们还有什么是真的?”
她的质问,字字诛心。
张帆无法回答。
他看着两人被锁在一起的手,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席卷了他。
他们像是两只被命运绑死的囚徒,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祭坛里,上演着一出被祖辈写好剧本的闹剧。
咔嚓……轰隆隆……
脚下的地面,突然传来不祥的碎裂声。
以他们脚下的祭坛为中心,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,如同蛛网般迅蔓延开来。
这一次,从裂缝中涌出的,不是致命的毒水,也不是任何实体。
而是一种……声音。
无数人的哭嚎、惨叫、咒骂、哀求,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股无形的声浪,从地底深处喷涌而出。
那不是物理的声音,而是直接响彻在两人脑海中的精神冲击!
“水……我的孩子要喝水……”
“放我出去!
我没病!”
“波国亡了……家没了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“凭什么!
我们做错了什么!
神啊!
为什么不救我们!”
百年前,被当成蛊疫源头而活活封死在王城地下的波国百姓,他们临死前所有的不甘、绝望、痛苦与怨恨,在这一刻,化作了最精纯的怨念,找到了宣泄的出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