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最后视线落在张帆身上,嘴唇颤抖着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把他带走。”
陆明对门口的保安下了命令。
雨停了。
走廊的窗外,天空是一种混沌的灰蓝色。
张帆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拖着,双脚在光洁的地面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。
后颈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,意识在清醒和昏沉的边缘来回拉扯。
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。
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,是那枚阴阳鱼扣。
金属的表面上,似乎还残留着几个小时前,朱琳清交给他时留下的体温。
医院大门外,潮湿的晚风吹在脸上,带着雨后的腥气。
他被粗暴地推搡出去,踉跄几步,撞在路边的灯柱上。
远处大楼的巨幅led屏幕,在此刻亮起。
刺目的霓虹,照亮了一张巨大的订婚海报。
照片上,朱琳清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,挽着苏炳。
她的名字被巨大的烫金字体圈住,在夜色里闪闪光。
那金色的圈,像一个华丽的囚笼。
也像极了六年前,柳青青在他们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末尾,用红笔画下的那个圈。
张帆的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。
他闭上眼。
陆明整了整自己因为刚才的“冲突”
而略显褶皱的西装袖口,脸上计划得逞的松弛感愈浓厚。
他转过身,准备对柳青青说些什么,邀功,或者规划下一步。
柳青青却没看他。
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,仔细检查着自己精致的妆容,用指尖轻轻抹去眼角一点不存在的瑕疵。
“去,把恒隆那家爱马仕给我包起来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陆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。
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什么?”
“我说,去给我买包。”
柳青青收起镜子,终于把视线投向他,那眼神里没有赞许,没有喜悦,只有一种纯粹的命令,“那款鳄鱼皮的,上次你看过的,说是要配货一百二十万那个。
现在就去。”
空气瞬间变得沉闷。
胜利的喜悦在陆明胸中迅冷却、硬化,变成一块又冷又沉的石头。
他策划了整件事,他找到了柳青青这个最关键的“证人”
,他引导了朱琳清的信任,他安排了最后的致命一击。
他才是这一切的总导演。
可现在,这个他剧本里的女主角,却用一种打下人的口吻,让他在这胜利的最高潮时刻,去当一个跑腿的。
“青青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
陆明的声线绷紧了,“张帆刚被带走,柳爷爷这边……”
“柳爷爷?”
柳青青轻笑一声,打断了他,“你还真把自己当柳家的女婿了?他死不了,待会儿处理他。”
她向前一步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出清脆的嗒声。
“倒是你,陆明,”
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,点了点陆明的胸口,“你是不是觉得,扳倒一个张帆,你就赢了?”
陆明没有说话,但喉结的滚动出卖了他的情绪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,你现在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,跟我谈‘我们’的事了?”
柳青青的每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针,扎进陆明刚刚膨胀起来的自尊心。
“没有你,这件事不会这么顺利。”
陆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“是吗?”
柳青青的笑意更深,也更冷,“没有你,我最多是多花点时间,多费点钱。
可没有我,你连朱家那间资料室的门朝哪边开都找不到。”
她绕着陆明走了一圈,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。
“我让你去买包,是给你一个花钱的机会。
你出的力,我用钱来买,公平交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