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石,可以直接叫我老李”
汉子看他这样子,以为他听进去了,顺便接上话茬。
车辕上的年轻镇魔卫被风冻醒了,没好气地吼:
“磨蹭啥!上车!”
四人爬上马车后厢,车厢宽敞,铺着干草。
陈枭靠里坐下,闭目养神。
王虎也找了个地方坐下,闭目养神。
赵乾挑了个干净地方坐下,离得稍远。
李石坐在中间,马车吱吱呀呀动起来,朝着县城驶去。
一路只有车轮碾冻土的咯吱声。
晌午时分,马车晃悠着进了平山县城。
青石板路,两边的铺子像样多了。
马车没停,直接驶到城西一片高墙大院前。
门口两根黑沉沉大石柱,刻着狰狞兽头,大门上悬着黑底金字的匾——镇魔司平山分衙。
一股子肃杀冷硬的气息。
马车在侧门停下。年轻镇魔卫跳下车:
“到了,赶紧下来,麻溜点。”
陈枭最后一个跳下车。
院子里已经站了十来个人,大多二十上下,穿着体面,聚在一起低声说话。
当看到最后跳下车,穿着破烂草鞋,瘦小的陈枭时,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,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“嗬,哪钻出来的泥腿子?走错门了吧?这是镇魔司,不是善堂。”
一个穿着锦缎劲装、腰挎装饰长刀的青年嗤笑出声,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让全场都听见。他旁边几个同伴跟着哄笑起来。
“就是,瞧那身破烂,一股子穷酸味儿,别是混进来讨饭的吧?”
另一个抱着膀子的汉子大声附和,引来更多讥讽的目光。
王虎刚下车,听到这嘲讽,眉头拧起,拳头捏了捏,但看了看周围那些穿着光鲜的人,又强压着火气没发作,只是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。
赵乾摇着扇子,站远了些,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李石担忧地看着陈枭,怕他忍不住。
陈枭脸上没什么表情,像是没听见那些屁话。
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子,最后落在那锦袍青年身上,抬脚朝他走了过去。
锦袍青年看着陈枭走过来,脸上嘲弄更甚,抱着胳膊,下巴微抬。
“怎么?穷鬼,不服气?爷爷我说的就是你!识相的赶紧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陈枭根本没看他,而是越过他,看向他身后侧门里刚刚走出来的那个铁塔般的汉子。
那汉子比王虎还高壮半头,一身玄黑镇魔司劲装,外罩暗沉皮甲,腰挎一把无鞘的厚背锯齿直刀。
脸上一条狰狞刀疤从左额拉到右下巴,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,扫过来时,院子里的哄笑声瞬间死寂。
“大人,”
陈枭的声音不高,但清晰,指着那锦袍青年。
“考核前,能动手吗?”
刀疤脸汉子的目光在陈枭平静的脸上停了一瞬,像是在考虑着什么。
又扫过那脸色涨红的锦袍青年,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了一下,声音像砂纸磨铁。
“别打死打残,耽误考核。”
“明白。”陈枭点头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动了。
没有任何征兆,身体快得像一道模糊的影子,青丘魅影的本能让他瞬间跨过几步距离,出现在锦袍青年面前。
锦袍青年脸上的嘲弄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——
“啪!”
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,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院子里响起。
陈枭的手掌,带着一股冰冷的蛮力,狠狠扇在了锦袍青年的左脸上。
那声音太响了,锦袍青年连哼都没哼出一声,整个人像个被大力抽飞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