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南承瑜脸色微变,没想到弟弟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。
南烁的目光变得深沉,他扫了一眼三个年长的儿子。兄弟三人立刻垂首,缩了缩脖子。
“胡闹。”南烁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宫外岂是你能去的地方?人多眼杂,规矩全无。回去。”他抬手,想把允堂的小手从衣袍上拂开。
允堂却死死抓住不放,他从未如此大胆地违逆过父皇,但宫墙外的诱惑和哥哥们能去而他不能的委屈,像火一样烧灼着他小小的自尊心。
“能去!”允堂倔强地仰着头,他试图证明自己的“能力”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,“太子哥哥说宫外有好多好多堂堂没见过的东西……想看!求求父皇了!”他抓着南烁衣袍的小手攥得更紧,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,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,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南烁。
常德和东远气喘吁吁地拿着小鞋追到廊下,看到这阵仗,吓得立刻跪伏在地,大气不敢出。整个御书房外的空气都寂静了下来,重臣们眼观鼻鼻观心,太子和三个皇子更是屏住了呼吸。
南烁看着眼前倔强又可怜的小儿子。允堂眼中的渴望像野火一样炽热,那份纯粹的、对未知世界的向往,是他在这深宫之中极少见到的光亮。
有那么一瞬间,看着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,南烁坚硬的心防似乎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。
然而,帝王的心绪如同深渊,转瞬即逝的涟漪很快被更深的考量覆盖。允堂还太小了,宫外的世界对他而言太过危险和复杂。带他出去,不仅是负担,更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。
他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严密掌控的变数。
南烁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深沉和冷静。他不再试图拂开允堂的手,而是伸出另一只大手,覆在允堂紧抓着他衣袍的小手上。
“允堂,”南烁的声音放缓了些,却依旧没有商量的余地,“你还小。宫外车马喧嚣,人流如织,非你所能应对。安心在宫里读书习字,待你长大些,父皇自会带你出去体察民情。”
“长大……是多大?”允堂眼中的光黯淡下去,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,“太子哥哥像堂堂这么大时,出去过吗?”他下意识地寻求一个参照,一个希望。
南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他轻轻但坚定地将允堂的小手从自己衣袍上掰开,然后弯腰,直接将光着脚的小儿子抱了起来。允堂小小的身体僵硬地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。
“回殿里去,把鞋穿好。”南烁的声音不容置疑,他抱着允堂,转身走向紫宸殿的方向。
南烁抱着允堂,大步流星地朝紫宸殿走去。允堂伏在南烁宽阔的肩膀上,小脸埋进那带着龙涎香气息的衣料里,终于忍不住,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涌出,迅速洇湿了一小片。他没有哭出声,只是肩膀微微地、无声地抽动着。
他能感觉到父皇抱着他的手臂稳定有力,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。那近在咫尺的宫墙外的世界,随着父皇的每一步,离他越来越远。
南烁将允堂抱回暖阁,放在小榻上。东远赶紧拿鞋上前,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小鞋。
南烁站在榻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垂着小脑袋、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的儿子。
允堂抬头继续央求着要微服出宫,小嘴叭叭地列举着自己如何懂事、如何不会添乱,甚至搬出了“体察民情”的大道理。
南烁看着儿子那双盛满了渴望、亮得惊人的眼睛,再想想允堂在西山归来后的一切表现,终于松口,允了他这一次。
离了那森严的宫门,允堂坐在低调却宽敞的马车里,只觉得连空气都带着宫外特有的鲜活气息。
他忍不住悄悄掀开厚重的车帘一角,小脑袋探了出去,贪婪地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景象。
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,幡旗招展。卖糖人的小贩吆喝着,吹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;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排着长队;耍猴戏的艺人敲着锣鼓,引得路人阵阵喝彩;挑着新鲜果蔬的农夫步履匆匆;穿着各色衣衫的行人摩肩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