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只是发出极其微弱的呜咽,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直努力地、固执地望向炕上昏迷的主人。
聚义厅里,气氛更加肃杀。
松本被剥光了湿透的衣物,只留下一条破烂的兜裆布,像一摊烂泥般被扔在冰冷的地上。
粗壮的麻绳勒进了他的皮肉,留下深紫色的淤痕。
嘴里的破布被拿掉,但黑布依旧蒙着眼睛。
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,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杨天豪端坐在虎皮交椅上,一张疤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高原、陈大福、大力、老二等人分列两旁,眼神如同刀子般钉在松本身上。
大力手里把玩着一把刚从松本手下那里缴获的带着倒刺的淬毒飞镖,眼神凶狠。
“泼醒他。”
杨天豪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一盆冰冷的、夹杂着冰碴的井水兜头浇下!
“呃啊!”
松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弹动起来。
冰冷的刺激让他瞬间清醒,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。
他拼命挣扎,试图蜷缩身体,却被绳索死死束缚。
“松本一郎,”
杨天豪站起身,走到松本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狼狈不堪的侵略者,淡淡说道:“睁开你的狗眼看看!看看这是谁的地盘!”
旁边一个土匪粗暴地扯掉了松本脸上的黑布。
骤然的光线让松本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随即他看到了杨天豪那张充满戾气和杀意的疤脸,看到了周围土匪们仇恨的目光,也看到了大力手中把玩的那枚在火光下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镖!
“啊!”
松本惊恐地尖叫一声,本能地想向后缩,却动弹不得。
“你不是很会算计吗?”
杨天豪蹲下身,粗糙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捏住松本的下巴,迫使他抬头低声说道:“一石三鸟?想借老子的刀杀老虎?想趁老子进山掏我的窝?还想坐收渔翁之利?狗日的,算盘打得挺精啊!”
“我…我…”
松本牙齿打颤,语无伦次。
“说!”
杨天豪猛地一甩手,松本的头重重磕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你在县城的老窝在哪?还有多少人?怎么联络?”
“我…我不知道…我…”
松本还想嘴硬。
“啪!”
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,力道之大,打得他眼冒金星,嘴角立刻渗出血丝。
是陈大福!
他双眼赤红,如同要喷出火来:“不知道?狗日的!我兄弟的血债怎么算?今天你不说,老子一刀一刀剐了你!”
陈大福噌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,冰冷的刀锋抵在松本的咽喉上,微微用力,一丝血线立刻渗出。
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松本!
他能感觉到那刀锋的锐利和持刀人刻骨的仇恨!
“我说!我说!”
松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,涕泪横流,高声喊道:“在县城…福来客栈后院…有…有密室!密码是…是富士山下…还…还有四个人留守…电台…电台也在那里…”
“还有呢?你在山寨里的那个内应,那个人是谁?”
杨天豪冷冷地问。
松本浑身一僵,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恐惧、犹豫,还有一丝最后的挣扎。
内应,这是他最后的、或许能用来保命或谈判的底牌了。
“他…他…”
松本嘴唇哆嗦着,眼神下意识地瞟向聚义厅门口的方向,那里站着几个负责守卫的土匪。
这个细微的眼神立刻被杨天豪捕捉到了!
他心头剧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