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老的……存在,在关注着他?”
阴霖浑身一颤,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,他猛地摇头:“不……不知道!我等只是外围客卿,借运修行罢了……那些真正古老的存在,岂是我等能窥探的?他们……他们或许在观望,如同看待棋盘上的棋子……我等,连棋子都算不上……”
就在这时,旁边一直昏迷的玄风道士忽然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,幽幽转醒。他听到阴霖的话,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,声音如同破旧风箱:
“嘿……嘿嘿……棋子?说得对……我们都是棋子……但你们……你们秦法……就能超脱棋盘之外吗?”
他挣扎着抬起头,涣散的目光死死盯住张苍,带着一种临死前的癫狂与洞察:“‘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’……你们以为……这只是一句蛊惑人心的口号吗?”
玄风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某种莫名的意味:“不!此言……此言本身,便引动了冥冥中的某种规则!它在挑战……挑战固有的天命与秩序!陈胜……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,他喊出的,是一把钥匙……一把可能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!”
他猛地呛出一口黑血,气息愈发微弱,却依旧死死盯着张苍,仿佛要将他烙印在灵魂深处:“尔等秦法……严谨,有序,如同铁笼……但……但这天下,这人心,真的愿意永远被关在笼子里吗?你们的法……未必能容于这即将剧变的天下……嘿嘿……嘿嘿嘿……”
笑声戛然而止,玄风道士头一歪,彻底气绝身亡。
阴霖道士见状,面如死灰,也彻底瘫软下去,不再发一言。
山谷中一片寂静,只有风声呜咽。
墨荆记录的手停了下来,眉头紧锁。白鸢也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眼神变得凝重。
张苍站在原地,久久不语。
玄风临死前那番话,如同冰水浇头,让他从捣毁法坛、擒获妖道的胜利喜悦中瞬间清醒过来。
陈胜吴广起义……那句石破天惊的口号……难道真的不仅仅是一句煽动性的言论,而是触及了某种更深层次的、关乎“规则”与“天命”的力量?
如果真是这样,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,就不仅仅是凡间的叛乱和几个装神弄鬼的方士了。
一股远比面对风伯雨师时更加沉重、更加深邃的压力,悄然笼罩在张苍的心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