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,现在,将你们掌握的所有线索,关于那个看守长王鼬,关于可能涉及的宗室勋贵,关于这‘璇玑玉衡仪’,还有那些私造军械的流向……所有细节,告诉我。”
墨子荆也不再犹豫,开始详细叙述。她从三位师兄如何发现端倪,到几次暗中探查的发现,再到王鼬的可疑行径,以及他们凭借机关术知识对那批私造军械流向的模糊追踪……事无巨细,和盘托出。
张苍凝神静听,不时发问,将一条条线索在脑中编织、关联。
当墨子荆提到,他们曾跟踪王鼬,发现其与一个神秘人在城南一处废弃的货栈秘密接头,而那处货栈,据说早年与一位经营河运、势力庞大的宗室成员有关时——
张苍的脑海中,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!
河运……宗室……势力庞大……
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,猛地蹦了出来!
他在泾水河畔处理“河伯”案时,曾听那绝望的三老提及,当地官府和乡绅对河伯祭祀之事讳莫如深,甚至隐隐有推动之势,似乎背后有来自咸阳的大人物授意……
当时他专注于斩灭伪神,并未深究这“大人物”是谁。
此刻,这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——“河伯案”背后可能存在的权贵,与“神机坊”案子可能涉及的、经营河运的宗室——如同两条溪流,在这一刻,突然交汇在了一起!
难道……
张苍猛地抬起头,眼中精光闪烁,看向同样因叙述而脸色凝重的墨子荆,沉声道:
“墨姑娘,你可知,月余之前,泾水‘河伯’索要活人献祭一案?”
墨子荆一愣,显然没想到张苍会突然提起此事,她点了点头:“略有耳闻,听闻是一狂生……是你,斩了那伪神。”
“我怀疑,”张苍一字一顿,声音低沉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,“策划‘河伯’淫祀,与背后操控这‘神机坊’,试图复原上古机关术、私造军械的……”
“或许是同一伙人!”
“或者说,其背后,站着的是同一个,或者同一系的——权贵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