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瞬间全部消失,数据流彻底崩溃。
黑暗笼罩了三秒。
当屏幕再次亮起时,一行全新的、从未在任何数据库中出现过的绿色指令,缓缓浮现:
【检测到……10万份非完美文明样本……逻辑冲突……重构导航协议……】
【启用……“伤痕引航模式”。】
飞船尚未起飞,新的危机已悄然而至。
“清棠姐!医疗舱A区,三名乘客心脏骤停!”急促的通讯打断了沈清棠的思绪。
她立刻赶到,却发现情况远比想象的棘手。
三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躺在生命维持系统上,各项指标都在疯狂报警,但除颤仪、强心针……一切传统急救手段都宣告无效。
“怎么会这样?他们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!”一位年轻医生满头大汗。
沈清棠迅速扫过三人的生命体征曲线,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。
她俯下身,轻轻握住一位老人的手,那只手冰冷而僵硬,正死死抓着床沿。
他们不是病了,他们在害怕。
他们的身体,他们的神经系统,在地球上生活了一辈子,早已和那份沉甸甸的引力融为一体。
如今,“漂浮”对他们而言,不是自由,而是坠落深渊前的失重。
“关闭A区人工重力场!”沈清棠果断下令。
“什么?那他们……”
“执行命令!”
瞬间,整个医疗区陷入了诡异的失重状态,所有仪器和人都缓缓飘浮起来。
在其他医护人员惊慌失措的尖叫中,沈清棠冷静地打开了公共广播系统
播放着:妹妹你坐船头呀,哥哥他岸上在.............,随着音乐的不断扩散。
奇迹发生了。
一股穿越时光的记忆,笼罩在三位老人身上,原本全身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知觉,大脑的记忆也随之记起来了。
其中一位老人,眼角滑下一行浊泪,嘴角却露出一丝孩童般的微笑。
“这不就是……我小时候的常听见邻居家录音机的那首歌嘛……”
我还偷偷跑去他们家拿走那盘磁带,被母亲知道后,狠狠揍了一顿。
他喃喃自语,心率竟缓缓恢复了平稳。
沈清棠在自己的电子日志上写道:“我们治的不是病,是离别。是我们记忆里拿份永远不会忘记的乡愁”
随后,她立刻向主控台提交了一份全新的议案:“我提议,在飞船内设立‘地球记忆舱’,每日定时播放一段旧时代的真实生活音景,作为全体船员的……常规‘精神疫苗’。”
与此同时,楚惜音正悬浮在飞船巨大的外层观察舷窗前,眉头紧锁。
她发现,飞船的外壁上,开始自发地生长出一种极淡的荧光苔藓。
这些苔藓并非杂乱无章,而是形成了一条清晰的、蜿蜒的路径,从船头一直延伸向未知的远方。
那路径的走向,她无比熟悉。
那是百年前,在“大沉降”初期,为了开辟一条能让基底人类安全迁徙的路线,无数塑形者用自己的身体化作桥梁、化作屏障,最终能量耗尽,意识消散在那条路上的“沉默之路”。
导航组的人员很快也发现了这一异象,正准备启动外部清洁机器人将其清除。
“别动!”楚惜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她没有解释,而是闭上双眼,指尖分化出无数纳米纤维,轻轻贴在冰冷的舷窗上。
她用自己仅存的、与那些逝去先辈同源的生物能量,去感知那些苔藓的频率。
刹那间,无数细微如尘埃的低语涌入她的意识。
那不是声音,而是信息。
是那些未曾留下姓名、早已化为尘土的逝者,通过基因植物最原始的根系网络,在宇宙的真空中,传递着他们的最后一份指引。
“左前方三光秒,有微型陨石流,可补充金属元素。”
“规避G-7航道,前方存在高能粒子风暴残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