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看不出一点担忧。
“不用了,卑衍,带着炮兵上前,轰开寨门,其他人,准备杀敌。”
“遵命!”
卑衍闻言抱拳听命,接着带着几个部下在归附的部落民的护卫下向着远处的木寨冲去。
作为前锋军,卑衍等人携带的并非是军中制式的大炮,而是为了匹配骑兵作战而进行减重的骑兵炮,整体就是根铁管配上支架,可以发射实心弹,也能发射霰弹,这些炮弹在中原坚城坞堡面前发挥不出什么威力,可在茫茫草原上,面对胡部们的简陋城寨时,却能发挥出远超部落民想象的战斗力。
“下马,准备发射。”
卑衍的动作很快,有大军作为掩护的他一点没有在意远处虎视眈眈的胡部骑兵,身手灵活的与战友配合着,从卸下火炮到组装炮架,从瞄准到发射,不断短短几息罢了。
轰!
就在远处胡部部落民傻愣愣的看着这般汉人逼近木寨,却在射程范围外摆弄什么东西时,一声轰鸣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惑。
炮声在山谷间回响,随着炮声一同响起的,还有远处木寨不堪承受的垮塌声,实木搭建的寨门随着实心弹的打击轰然破碎,部落民眼中沉稳的寨墙摇晃不止,尘土中不断传来守军跌落寨墙的惨叫声。
骑在战马上做好了厮杀准备的勒图瞪大了眼睛,因为苏泽的拒绝而升起的愤懑,因为即将厮杀而燃烧的热血都在一瞬间冷却了下来,他不敢想象,作为血肉之体的他们,面对汉人的陌生武器时,能否比那寨墙更加坚固。
“汉人,这是掌握了什么武器?这是神的力量吧?”
紧握的刀柄被勒图松了又捏紧,呼吸再度急促起来,他为战场上的突变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,心中也起了更多的野望,没有人愿意跟随弱者,如果说此前他还对汉人征讨鲜卑的胜败不存希望的话,此刻的他却是希望汉军的脚步永远不要停下,如此一来,他们这些追随者才能取得更多的胜利,获得更多的荣耀。
他看向前方那个高大的汉人身影,狠狠咽下一口唾沫,心中打定了要追随汉军的念头,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友人,发现木都此刻眼睛发光的看向周围汉军,同时挺起了胸膛,就像是在向勒图这般的胡部牧民诉说他的先见之明一般。
勒图心中再度回想起了这几日木都的连番警告:
“勒图,部落勇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汉人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大,加入汉军,加入汉人,不然,咱们就会沦为鲜卑人这般被汉军追逐乃至屠杀的对象!”
显然,与汉人打过多次交道的木都更加能体会到汉人的强大,那是一种从文化到制度,从经济到生产力的全方位碾压。
然而,不管这些皈依者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,战场的形势都不会因此而改变,随着火炮炸响以及寨门的轰然破碎,那些围观的牧民顿时爆发了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呼喊,口音,语言或许各有不同,可声音中的杀戮欲望却难以掩盖,汇在一起都是同一个意思:
“杀啊!”
山谷前的牧民们打了鸡血一般涌上前去,此刻的他们就如同被祭祀请神上身了一般,一点不在意前方那些部落勇士的攻击,手里的武器向前挥舞着,朝着以往不敢直视的胡部骑兵杀了过去。
轰隆隆!
雷鸣般的马蹄再度炸响开来,骑兵的厮杀短暂而又残酷,死不瞑目的头人脑袋落地,负隅顽抗的部落勇士倒下,木寨中的妇孺老人平静的放下武器,部落民早就习惯了杀戮与吞并,这些人沉默的收拾物件,将帐篷放在大车上,照顾着愈加壮大的牲畜群,追随着大军脚步,向着遥远的辽水上游而去。
八月七日,在公孙模出高显城的第七日,当前锋军走出山北绵延的丘陵时,原先的五千先锋军,已经膨胀到了五万人,更不论身后那些照顾牲畜的部落妇孺了。
与猪突猛进的前军相比,公孙度所在的中军却是在山谷间稳重的缓缓推进。
“一二,放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