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沮授回过神来,他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湛蓝的天空收回,看看身旁的管家,再看向院子里多出来的柴薪,点点头,接过仆役手里的火把。
火把上裹着油布,此刻已经燃起了火焰,黑烟伴随的炽热袭来,几乎要将沮授的须发点燃。
“呜呜....”
旁边,似乎知晓了即将发生什么的仆役浑身颤抖,得得得的牙齿碰撞声不停,地上瞬间多了大片尿渍,尽管死死捂住了口鼻,可那恐惧的呜咽声仍旧透过指缝传出,地上仆役就像个迎接死亡的小兽,恐惧的目光不停在四周打转,却因为长久的主家威势,让他的身体钉在地上,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一丝一毫。
沮授脚步微顿,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仆役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,仆役表现出的对沮氏的服从让他老怀大慰:
“是个好奴才!”
想起沮城在幽州收集的情报种种,那个即将君临邺城的公孙度在幽州施行的种种政策,都让沮授这样的顽固分子感到礼崩乐坏,一想到有朝一日要被那些卑鄙之人爬到头上,沮授更是下定了决心。
啪!
火把朝着沾染了火油的柴薪上落去,火焰轰的腾起,大火短时间里便将整座府邸包围。
“主公,沮授来矣!”
火焰的包围当中,沮授面北叩首,以极为平和的态度迎接死亡。
“啊啊,我不要死!!”
旁边恐惧的仆役在大火的包围下终于忍受不了恐惧,冲过院中等死的沮氏部曲,却被跌落的房梁击中,化作不起眼的火星。
忍受着火焰炙烤的沮授维持着士人的庄严,他的余光瞥见了那个好奴才的死亡,对其临死前的背叛极为懊恼,看着那个扑火而死的身影,他脸上浮起不加掩饰的鄙夷:
“都是蝼蚁罢了,反抗又如何,不过是些蛾贼!呵呵.....”
在这危急存亡时刻,不止沮家,城内的多个府邸,都发生了相似一幕,作为袁绍帐下的主要谋士,不少人或主动,或被动的选择了自焚,毕竟,对各个家族而言,想要加入公孙度帐下,就必然要与过去的袁绍进行彻底的切割!
随着城内稀疏的烟火升起,豪强私兵的抵抗也逐渐减弱,兵刃碰撞声,与兵卒喊杀声渐至于无。
伴随着袁绍残余势力的反扑被消灭,整座邺城逐渐恢复了平静,只不过,作为战败者,无论百姓还是士人,此刻都紧闭门户,沿街屋舍木板缝隙里满是闪烁惊惶的眼睛。
他们都在等,等这座城市的最高统治者,来决定他们的命运。
百姓抓紧时间囤积生活物资,生怕戒严持续下去,抓紧了家中铁器,似乎来自铁器的冰寒能够稍稍抵御那来自对幽州兵屠城的恐惧。
与普通百姓心中的恐惧不同,刚刚完成与旧势力脱节的士族豪强们,拥有信息优势的他们知晓公孙度在幽州、辽东执行的政策,深知公孙度这个诸侯的与众不同。
自公孙度起势以来,向来都是拉拢普通百姓黔首,收集工匠,团结商贾,打击不服士人豪族,简直活脱脱的黄巾贼作风。
不管他们的内心如何抵触,此时此刻,这样的人即将君临邺城,身段灵活的豪族知道,从前的那一套都要抛弃。
“快!拿出家族田契,按照幽州发布的法令,尽快将之分给各宗族人,按人头分,多出来的田亩分给忠仆。不管如何,我们不能明面上违抗这位使君!”
“立即遣散多余仆役,家中私兵亦单独立户,我等至少名义上不能拥有私兵!”
“还有,将家族中的技艺整理成册,农事、冶铁、建筑、水利,统统成文,这些底蕴都可以作为我等的晋升之阶!”
“赶快联系布置在幽州幕府内的暗线,送钱、送物、送美人,想尽一切办法,都要让家族融入幽州幕府!”
士人们尽管嘴上总是对公孙度轻视无比,事实上他们对公孙度的研究不比袁绍等人少,知道其人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