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让这些人感到心头发寒。
负责点火的炮兵将手里的火仟从火炉里不停拔出,似乎生怕那散发热气的火炉突然熄灭一般。
负责校准角度的炮兵半蹲在火炮侧方,眼睛不停瞟着炮架上的刻度,心中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,手指在地面上摩擦着,汗水与泥土交杂,很快便搅了一手的泥巴。
负责装填的炮兵尽管手里怀抱着炮弹,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往炮筒里张望,害怕自己尚未完成填装。
焦躁的情绪在这一简陋的炮兵阵地蔓延着。
“快打吧!!该死的!只要打一发,一发就好!!”
杜尚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,眼睛被汗水浸入,让他不停眨眼,心头不断咒骂着高台上公孙度那未曾放下的手。
“发射!!”
终于,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,随着公孙度的大手一挥,发射命令下发,让底下紧绷的炮兵们松了一口气。
紧张的点火兵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火仟捅进火门,剩余的炮兵习惯性的捂住耳朵,低头等待那轰鸣的到来。
嗤嗤!
烧红的铁仟迅速点燃火门处的火药,火药于狭窄的腔室内爆燃,气体膨胀开来,将它们前方的铁弹奋力挤开。
轰!轰!轰!!
接连的炮响在炮兵阵地上响起,炮口产生的冲击波冲开前方烟尘,尘烟还未落地就被浓重的硝烟淹没,几乎是片刻间,炮兵阵地就被白烟所笼罩。
剧烈的轰鸣自脚下响起,接连的振动让高台都有些不稳,抓住栏杆的公孙度顾不得自己已经短暂失聪,他赶紧举起望远镜,朝着前方涌动的甲骑望去。
尽管炮弹的散布很是感人,然而公孙度手下的火炮数量足够多,上百门的大炮击发,除了少数击中射界之外的目标外,剩下的炮弹大多击中了处于行进中的马队。
远处,化作小黑点的炮弹,犹如常见的飞蝇,冲向那浩荡前行的甲骑部伍。
只是,这些黑点似的铁球,并非想象中的无害,它们越过公孙度的前军,狠狠砸向那挤作一团,浑身散发银光的甲骑队伍,所过之处无可挡者,黑点所经之处,留下血红一片。
在公孙度的视角里,气势汹汹而来的甲骑前锋就像是被真正的铁梳子刮过一般,将强壮的骑士,高大的战马,以及他们身上毫无破绽的甲衣撕扯得粉碎。
望着前方那支血淋淋的甲骑队伍,巨大的质量给予了他们巨大动能的同时,也让这支队伍失去了骑兵最重要的机动性。
“赢了!!”
公孙度兴奋的一把拍在栏杆上,尽管甲骑的冲势没有停下,可他心中很清楚,现在的甲骑就是个慢腾腾的肉靶子,在这些骑兵将刀锋抵到他公孙度的脖子之前,他们自己便要落下一身的血肉。
“继续射击!按照操典!各炮组降低角度,调整方位,持续打击甲骑前锋!!”
轰!!
向前疾驰的袁军甲骑前锋,逐渐被亲兵包围起来的袁绍已经远离了危险的尖端,心中豪迈顿生,以至于对公孙度升起轻视的他,已经在心中畅想该如何侮辱那个低贱出身的小人了,却不想处于高速进军的他听闻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之音。
“打雷了!?”
身体被厚厚甲胄包围的袁绍疑惑抬头,天光正好,并没有黑云压来,心头正好奇动静从何而来的他听到了一阵阵极为短促的惨叫之声。
咻!
前方,一颗黑球在袁绍的视野中从小变大,圆滚滚的它们呼啸着,落地,弹起,继而传来人马嘶鸣。
砰!
一颗铁球自袁绍的前方射来,击碎了紧紧护卫他的亲兵上半身,眼睁睁看着亲兵若西瓜一般爆开的场景让袁绍短暂失神,那颗击碎人身的铁球来势不减,落地后折断两支马蹄后,弹起后的铁球轰开一名甲骑半个身子,随后将一名甲骑的手臂扯断,带着斑斑血迹冒着腾腾白烟的铁球这才缓缓停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