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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省得....”
汉子吭哧吭哧刨着食,嘴里含糊应着。
砰砰!
“二哥在吗?我是栓子,给你家送些柴来。”
汉子用力敲打着隔壁邻居的木门,动静很大,在静谧的村子里传的老远,屋内却始终未有回音。
“二哥?”
汉子当即觉得不妙,后退几步后助跑对着木门一个飞踹,木门嘭的一声断裂,透出门后的凄惨一幕。
那个他自小便一起玩耍的赵二哥,以及他的妻女,整整齐齐的挂在了房梁上,六只脚踝在汉子的眼前晃悠着,吓得他跌倒在地。
他呆愣愣的望着那个格外熟悉的面庞,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。
赵二是他们村子里少有的文化人,其人因为机缘巧合下学会了几个字,一向以读书人自居,举止也十分斯文,从未与人红过脸。
这样的人,下场竟然是与家人一同悬梁自尽。
“呜呜.....狗日的世道!”
嘭!
木门被猛地推开,正在一颗颗点数粮食的妻子紧张回头,诧异询问:
“咋这么快?柴送到了?”
汉子没有理会妻子的絮叨,而是取出家中的唯一一把铁器——柴刀,将之小心捆扎在木棍上,嘴里急声道:
“粮食做成干粮,你也马上收拾东西,咱们趁夜出发....”
“出发?去哪儿?”
“北边,你姐不是参加了农庄吗?咱们去投靠她。”
“可是,当家的,你不是说,进农庄就是给当官的当佃户,下场还不如给主家当奴仆.....”
“没有什么主家了!?”汉子的脸色忽然狰狞起来,他一把拉过妻子,沉声道:
“主家在储备粮草,在整备那帮部曲。我还偷听到管事说,主家要跑,他们怕那帮农庄的民兵,打算带领部曲与那些士族合兵.....
你听明白了吗?主家怕了,他们怕农庄,怕民兵手里的刀子!咱们必须走.....”
妻子沉默了,不再争辩,而是立刻转身制作干粮。
汉子也不再言语,自墙角撬出几枚锈迹斑斑的铜板,珍而重之的收进了怀中。
拍拍胸前沉甸甸的铜板,汉子忽地想起赵二家中的珍藏,一卷看不清字迹的书册,虽然他不识字,可凭借着对知识的尊重,下意识觉得书卷是好东西。
“动作快些,我出去拿些东西!”
想到这里,汉子知会一声,便就提起粗制的短矛出门。
再度出门,抱定了心思跑路的汉子忽地注意到村子里的气氛诡异,但他只以为是旱灾使得村民没有了出门的兴致。
而在村长外,一处树林阴影下,老者哭丧着脸跪倒在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年跟前,连连磕头:
“少爷饶命啊,前面是小老儿家宅,小老儿愿意贡献粮草,还请少爷开恩,饶了乡亲们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