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睁大的双眼缓缓合拢。
孩童不过六七岁,正是天真烂漫时,此刻脸上凝固的却全是惊恐。
冰冷的温度自手掌传来,孩童的四肢缺失,像个被人撕扯破碎的布娃娃,关阳想象不出何种人物会对这些孩童下手。
见此情状,关阳呼吸变得粗重起来,他缓缓转身看向张宇道:
“这已经不是屠杀了,这是虐杀,是行刑!
行凶者没有处理尸体,而是将他们暴露于天光之下,便是为了威吓后来者。
至于行凶者身份,看到外边的庄稼了吗?能够不动那些庄稼,说明这些人对此地有着绝对掌控信心,能够等到粮食成熟再行收割。”
关阳分析着,心底的怒气却是在积聚,他不明白军争之事为何会到了如此恶劣地步。
更想不通,有着好名声的刘备会做出这般举措。
“呵,什么刘皇叔,什么仁义,而今看来,不过是那些士人吹捧出来的罢了。”
张宇有些看不下去了,嘴里不客气的讥讽起刘备,手指点向四散的人类肢体,声音闷闷道:
“这些尸体如何处置,就这么放着?咱们要不帮忙收拾一下?这个样子会不会生出瘟疫来?”
“嗯,放一把火就好。不要随便动尸体,以免着了瘟疫。”
关阳点头,赞同了张宇处理尸体的决定。
就在手下们四出,寻找着引火之物时,立在空地上的张宇却是瞪大了眼睛,手指指着远处,惊呼道:
“火!火!”
关阳闻声转头,朝着张宇手指方向望去,立刻发现村子的北方天空升起了大团浓烟,黑色的灰烬在空中飘荡,很快他们都能闻到一股谷物被烤熟的香味。
“这....有人在烧庄稼?谁干的?”张宇看着走到旁边的关阳。
“我等没有下令放火烧粮,那么只有本地人了。”关阳望着迅速扩散的火势,当即做出判断道,随后他看向一众呆愣愣的手下:
“走!先撤到船上去!”
下午,关阳等人见到了岸上组织人放火的本地村民,首领是个脸上有疤的青年,脸色一直带着阴郁,即便得知了张宇等人的身份,也只是微微扯动嘴角。
“你等,为何烧粮!?”
张宇看着几个虽然单衣打扮,但骨子里透着股煞气的本地青壮,不知为何,他竟然有些心虚,语气也弱了几分。
“哼,这些粮食是耶耶种的,耶耶想怎么处置,就怎么处置。
狗日的平原人想要粮食,吃屎去吧!
想从耶耶手里收到粮食?呵,耶耶们去山里挖野菜也不来种地,看谁耗得过谁!”
村民领袖叫做单英,是附近这场屠杀的幸存者,对于烧粮行动原因,他表现得理所当然,他摸摸脸上疤痕,抬眼望向张宇道:
“你们是李大兄的首领,臧渠帅的人?”
“李大兄?”
“就是那个人头被插在村口的人,呵,官军征粮,他带着俺们伏击,杀了好几人,不想就此被那些平原人记恨上了,他...死得好惨!”
单英提起李大,记忆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,声音一时间变得哽咽。
“刘备军,为何...要如此凶残?若是征粮,犯不着如此酷烈啊?”
终于,张宇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,一支军队若是做出了极为凶恶之事,其中必定是有外人不可知的缘由。
“动手的不是平原人。是那些土匪!是本地从前的恶霸。”
单英知道眼前这些人还不清楚实情,当即向着他们解释起来:
“济南国,亦或者青州,从前不是这样的。
此地,从前叫做徐家庄,那时候,俺们都为本地地主、豪强家里扛活,世世代代为老爷们卖命,挣来一口能够活命的粮食来!
可李大兄等人来了,他们带着我们攻破了老爷们的大屋,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