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公孙度便在部伍的簇拥下,进入这处他生平攻下的第一座汉地城池。
因为有公孙度的严令,进城的军兵除了最开始对那些支援郡兵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杀外,后续在郡兵干脆利落投降后,就直接从进攻者转为了城池秩序的捍卫者。
三步一岗、五步一哨,森严的军旅气息再度笼罩这座小城。
公孙度沿街骑行,轻轻呼吸一口气,他都能感受到弥漫在这座城池中的忐忑气息。
“呵!”望着四周的高耸屋檐,公孙度没有等待后续幽州僚属的跟进,轻笑一声后抬手道:“动手吧,按照名单,挨个捉拿,但凡抵抗者,杀无赦!”
“遵命!”
进城的军兵身上残留着战场上的血腥,行使命令丝毫不拖泥带水,按照预先定下的名单,沿街依次砸开房门,将各家豪强的主事人、家主骨干捉拿而出。
“冤枉啊,你们不能这么做!”
“都是温恕逼我的...”
“饶命啊...”
军兵们面无表情,不在乎手下犯人如何哭求,就那么上前,提拿着这些一身狼狈的豪强官吏们,像是拖拽牲畜一般向着城中心而去。
日头西斜,残阳如血。
“使君有令,彼辈叛离....”
在如血的夕阳照耀下,良乡城的幸存百姓们军兵被驱赶到城中菜市口,亲眼目睹一场场加诸在贵人身上的刑罚。
闪着寒光的刀锋挥下,一颗颗头颅落下,脖颈喷洒出的血水简直要将良乡城溢满,所有目睹了这场行刑的人,无论军兵,还是百姓,皆情不自禁的捏捏衣角,感觉浑身黏糊糊的,像是从血池里浸泡过一般。
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场面,几十家大姓豪强、数百位涿郡官吏,加上他们的亲属故吏、奴仆管事,加起来有近千人。
而这些人命,都在公孙度的一声令下,全部身首异处。
目睹这场行刑的百姓,从此都记住了一句话,诸侯一怒、流血漂杵。
这场行刑动用了数百军兵,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,这才将良乡城里汇集的豪强官吏杀戮一空。
此次行刑,公孙度并未等待后续幽州僚属的跟进,大姓豪强之间、利益关系盘根错节,他知道一旦拖延,必定有无数的奉劝、建言、说情。
他也知道这种对大姓毫不留情的屠戮会有严重的后遗症,本就与豪强不睦的他,将会愈加的不受豪强所喜。
他将来的势力扩张,将很难遭遇豪强带领的大规模投降,将来甚至有可能被人拿出此事当作案例来警示后来人。
可他还是做了。
因为在公孙度的评估中,此事利大于弊。
刚刚坐上幽州牧大位的他,急需拥有能够压服境内豪强的威望,哪怕这种威望是源于恐惧,即将对上袁绍的他,需要给剩余幽州豪强一个反叛他公孙度的范例。
再者,其实公孙度这种行为在当世人的眼中,也算情有可原,毕竟,按照魏攸等人的预料,公孙度会借叛离之由,对良乡进行屠城。
公孙度这种行为,不过是将直接宰杀,改为了精准手术罢了。
入夜后,良乡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就连城中偶尔响起的婴儿啼鸣,都在乍现后被父母紧紧捂住。
重兵守御的良乡城县衙内,公孙度提着笔,一边签章,一边对属吏下令:
“依次查抄豪强家产,厘清所有田亩,做好明细。”
“命令后续跟进的州府僚属,尽快接手良乡的秋收工作,若是有麻烦,随时可以调动大军镇压。”
“传令给田豫,渡河前出,探查清楚涿县附近敌情。”
“.....”
当张郃战战兢兢的来到公孙度面前时,就见到了这么一幕,公孙度手上笔墨不停,身侧的属吏也不停忙活,公文、军令一条条发出,显得忙而不乱。
“罪将张郃,见过使君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