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息的黄巾军们猛地抬头,握紧了手中钢刀,惊疑不定的扫视周围,不停抿着嘴唇,只觉得天地之大,竟无尺寸容身之地。
张饶同样惊咦一声,朝着远处的地平线望去,很快发觉了那些隐约的骑兵剪影,他们在日光下跳跃着,口中呼喊着不明的号子,骑兵往来汇聚,若捕猎的狼群一般。
呜呜!
号角声再度响起,这一回愈加近了,马蹄的踢踏声也清晰可闻,官道上渐渐显露出了一支全军白马的骑兵,他们手扶马鞍,白色的披风与马匹颜色汇成一片,若滔天巨浪的潮头一般,向着黄巾军压来。
“唔...啊..”
张饶张大了嘴巴,身子僵硬,嗓子蠕动,竟然一时发不出声来,整个人若泥雕木塑一般,距离很远,可那些白马骑兵制造的压力却是近在咫尺。
“呀!”
张饶狠狠一咬舌尖,喷出一口血,这才压住了那足以令人窒息的恐惧,发一声喊后振臂道:“各部集合,与他们拼了。今日唯有死战,方有一线生机!”
“死战!!”
“死战!”
有张饶带头,剩下的黄巾军也都血气尚存,心知而今境况的他们鼓起余勇,呼喊着策马汇聚到一处。
逃命仓促,不少人身上连武器都无,此刻从附近民居中捡起残留的农具充当武器,粪叉、连加、木棒,锈蚀的铁刀,恍然间他们仿佛再度回到了六年前,那时他们斩木为兵欲将整个天下掀翻,那时慈祥的大贤良师想要带他们开辟黄天之世。
扫视着包围而来的官军骑兵,一股子悲凉气息在黄巾军中蔓延,许多人从怀中摸索出黄巾,细致的缠在头上,一丝不苟,像是对待极为重要的事情。
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!”
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猛地睁大双目,扯开嗓子大喊着,死命抽打马匹,向着幽州军冲去,这一刻他不再关注自己的性命,只愿意与那些死在与官军作战中的同伴一样,为黄天殉道。
“黄天当立啊!”
壮汉的身后,无数黄巾军应和着,挥舞武器冲着官军冲去,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溃兵,而是与前辈一般,是朝着官军冲锋的造反者。
“咦?”
公孙瓒望着远处的黄色浊流汇聚,形成一片扑打堤岸的浪潮,不由发出一声惊咦。
“呵呵,太平道余孽,害民不浅啊。”
感受了下对方那股子扑面而来的拼命气势,公孙瓒摇头感慨。
“主公?”单经望着黄巾军的搏命一击,心中也有些忐忑,低声询问道。
在幽州骑兵的军事经历中,不乏有敢于搏命的敌人,面对这样的敌人,最好的办法便是避开锋芒,不与他们搏命,待其自行消耗,最后精疲力竭,自然会成为幽州军的斩获。
“无妨!”
公孙瓒知道单经的意思,抬手示意不用。接着他仔细观察了下黄巾军骑兵的冲击姿态,摇摇头道:“半吊子就是半吊子,夫战勇气也,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,这股气没了,这股黄巾也就彻底败了。”
原来刚才的观察中公孙瓒发觉黄巾军的战马已经力衰,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,再经过黄巾军的死命催逼,怕是很快就会倒毙在地,胜利已经在望的他于是下令:
“让严纲上,骑射骚扰之。”
随着公孙瓒身侧的传令兵手中的大旗挥舞,远处稳稳驻马的严纲所部开始行动,骑兵们呼喊着催动马匹,骑士们取出马弓,脚踏着马镫弯腰瞄准着黄巾军的前锋驰射。
“嗖嗖嗖”
密集的箭矢簌簌落下,黄巾军前锋本就衣甲不全,身上的防御羸弱,面对箭羽洗礼顿时死伤惨重,一时间人喊马嘶不断。
严纲连射数箭后,却不冲击,继续带着骑兵围着黄巾军骑兵骚扰,犹如蜇人的马蜂一般。
“该死,官军鼠辈,与我一战!”
这般滑不溜手的打法着实出乎这些黄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