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料若想要渗碳,必须要对铁料或捶打、或加热。”
杜期不解,还以为公孙度是在比喻刚才的酷热环境,顿时出言为这样的工艺开脱起来。
公孙度连忙摆手,继续指着场区道:“不,我的意思是,尔等何不造个巨型火炉?来完成大型铁料的加热、渗碳?”
他想到今后要加工的铁料少不了大型构件,这样的大型火炉,正好用于各种热处理操作。
而且,这些匠人已经接触过热处理,并且对退、正火、淬、回火的热处理工艺有了概念,有了这样的巨型冶炼炉,也更好匠人们积累经验、数据。
杜期拍着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,接着深吸一口气。“嘶!这得多大?没有高炉大。怎么砌?找工匠营的窑匠。燃料?用焦炭,类似平炉....”
杜期脑中不时冒出问题,又紧接着被他自我解决,最后还是摇头,语气带着可惜道:“不行,花费实在太多了!”
“不用小家子气,郡府给予的钱粮、人手,何时少过?放手去办!”
公孙度笑呵呵的,拍着杜期肩膀宽慰道。
却不料杜期摇头,双目闪过亮色,摆手道:“这样的火炉可以建,但不宜用在铁轨之上。”
“为何?”公孙度闻言来了兴趣,挑眉问道。要知道有他刚才的言语,冶铁所便可以用生产铁轨的名义享受郡府拨付的大量资源,这可是多少部门梦寐以求的事情。
杜期抱拳,正色回答:
“正如主公之前所言,真正的钢是含碳量适宜的铁,当前辽东最适宜造钢的工艺我等已经摸索出来,那便是灌钢法,我等对于大型火炉的需求并不急切。
而且,更为重要的是,铁轨生产关系到主公霸业,就如主公要求,铁轨生产需要的是效率,还有廉价。”
看了眼不停颔首且对他口中的廉价二字颇为赞赏的公孙度,杜期继续道:
“今日主公所见的铁轨制造,的确并非最佳的铁轨制造工艺。
盖因辽东需要的是铁轨,而不是钢轨!
此种工艺,是我等研究过工匠营递交的铁轨载荷参数,经过多次实验调整,最终形成的一套方案。
它所生产的铁轨,配合制式木轨,能够经受住辽东的千斤大车来往碾压而不变形,达到了工匠营的最低技术要求。
最为重要的是,这套方案里,经过计算核对,不需要匠人再对铁料进行加工,出炉型态即最终型态。铁料渗碳之后,立即安装木料,生产效率是钢轨制造的十数倍乃至数十倍。”
杜期极有条理的一番话讲完,在场之人面面相觑,皆小心关注公孙度的表态,这些人对杜期这样当面违逆太守的举动感到颇为骇然,此刻即便心中赞同也不敢言语。
啪啪!
忽地,公孙度鼓起掌来,大声赞道:“善!杜老此言,深得实事求是之真意也!”
啪啪啪!
周围的人见公孙度鼓掌,虽然疑惑这是何等做法,但从公孙度言语中也知是赞同表态,当即随着公孙度动作鼓起掌来。
公孙度又不是要大跨步迈入工业时代,既不科学,也不现实,杜期的做法是真正符合他的利益所在——尽快在控制区域内铺开铁道,而不是因刻意追求技术含量而使得进度落后。
这番插曲过后,公孙度一行继续参观。
在另一处车间内,整齐摆放着经过降温后的铁料。
“此乃装配车间!”杜期指点着内里的匠人举动,向着左右介绍道。
不用杜期解释,众人只是一瞥,便也知道何谓装配,只见这里的匠人手里拎着大钳子,他们一人用推车将木料转运到模具下方,一人用钳子夹住铁料一端。
随着另一名匠人发力,铁料在模具内发出刺耳摩擦声,接着便被从模具中取出,随后在众人合力下落在了长条木料梯形面的顶端。
砰砰
铁料并非平直,因为模具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