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仆役不敢怠慢,说起了关键之处:
“奴婢打探得知,彼辈高兴,不仅因为有了田亩,而且他们的税赋还有所减轻,除了必须出的血税为公孙度打仗出丁外,就是将土地上的收成上缴两成。
这,这与在从前内的部落境况相比,简直天壤之别。”
仆役的语气不免带着些酸涩,这些见风使舵,战力羸弱的部落民竟然有了田土?这让因为勇武而被踏顿选为仆役的他很是不忿。
“赐土?”
踏顿闻言一惊,这种做法简直在瓦解他的三观,乌桓头人眼中的土地,就是封土,有了土地,就是封建主。
鲜卑人沿袭着匈奴人的习俗,逐水而居,草场的归属依据实力确定。
而内迁汉地的乌桓人,虽然浸淫汉地风俗已久,但因为汉地的环境不同,不似草原上那么脆弱的生态环境,使得短距离的定牧成为可能。
这样的现实条件下,土地在胡部眼中变得更为贵重,头人们为了保证利益,默认了土地属于那批被皇帝册封的部落头人直系规矩,这些土地,只能随着血脉沿袭,根本不可能更改的。
也就是说,辽西部落中的部落民,名义上都是丘力居的奴仆,那些分居各地,因为功劳而领受一地草场的大小头人,就类似从前的诸侯。
这样的制度下,土地对于踏顿他们这些头人来讲,意义不言自明,而公孙度将部落民拆散成庄户的作为,不啻于将分封制快进到郡县制。
获得利好的是公孙度为代表的辽东郡府,本地的部落民,外地迁入的汉民,而受到损伤的,只有以踏顿为代表的辽地乌桓头人。
更为重要的是,踏顿猛地意识到,他们这些头人的存在,使得部落民本人授田可能变得虚妄。
他们与治下的部落民,出现了一个重大利益冲突。
手里捏有土地的乌桓部落民,还有可能回归他们的兄弟部落中吗?
愣在当场的踏顿想到后果,当即出了一身冷汗,禁不住口中喃喃:“公孙度此计,真..真绝户计啊!”
乌桓人而今凭借着这身种族皮在幽州抱团,才能勉强得到保全,一旦公孙度的作为铺展开来,并且消息传到辽西、右北平各地,那些苦哈哈的部落民闻此消息,会作何反应?
内迁汉地生产力得到发展后的乌桓部落,其实早就不适合部落制度了,当前上下默认维持这套制度的唯一原因,便是乌桓人通过抱团组成了一批强盗集团,通过劫掠汉民,获取超出预期的利润,从而平复了部落的内部矛盾。
踏顿心中很清楚,部落的下层不少人都在羡慕汉民的生活方式,只是被来自上层的意志给强行压制住了。
只是,这层窗户纸终有一天会被捅破!
当乌桓人遭遇一场大败,当汉地的统治者不再姑息,当底层衡量得失开始抛弃领主,乌桓这个民族就会轻易的消散于历史长河。
踏顿的脸色变得可怕,此刻他就算从没有见到公孙度,也深知此人对乌桓头人怀有前所未有的恶意。
当他回到昌黎县城之时,正好遇到苏仆延的拜访。
“真是可惜呢,将军诸事繁忙,不便接待诸位,诸位还请尽快上路吧,辽地冬日来得快,莫要被风雪阻了道。”
苏仆延而今一身汉人官僚打扮,颐指气使的让踏顿的队伍快点离开,随着他的话语说出,其身后的全副武装的汉军骑兵抽出马刀,刀锋透着寒光,闪得内里的乌桓人睁不开眼,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灭掉他们这支使者队伍的打算。
踏顿阴沉着脸,不顾因为羞愤而脸色涨红的手下,大手一挥:“我们走!”
“呵呵,真能忍啊,丘力居那厮怎么不派楼班呢?那个草包根本禁不住我激的,说不得这仗就打起来了。”
望着长长的使者队伍向着着城外行驶,苏仆延驻马道旁,摇头感慨着。
“来人!”掐着刚刚叫汉地匠人修整过的胡须,苏仆延转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