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两日,宫中再没新的消息传出,京中似乎平静了起来,只有沈府与伯府的人,还终日心中惶惶。
可也就过了两日,波澜再起。
这次的消息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骇人——据说,沈崇礼被投入诏狱了。
罪名暂未明发,可先前勾结边将,图谋不轨的说法,已牢牢扣在了沈家头上。
曾经许多门生故旧,只偶有几人前来关心,其余皆唯恐避之不及。
沈府门前彻底冷落,唯有晚风卷起落叶,沙沙作响,却更添萧瑟。
沈府之内,气氛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沈老夫人自那日吐血后,一直缠绵病榻,时醒时昏。
李妈妈日夜在床前伺候,姜明欢也时常过来轮守。两人皆是小心翼翼,不敢让任何不好的消息传进屋中。
连下人们走路都屏着呼吸,生怕一点声响会引得老夫人心悸。
老爷子入狱的消息传来时,姜明欢正在给老太太喂药。
闻言,她手猛地一抖,药碗差点摔落。她示意报信的下人噤声,勉强将最后一口药喂完,这才脚步虚浮地退出内室。
不过,李妈妈,乃至满院的下人,都瞧得出,她不过是勉强镇定罢了。
“消息……可确切?”
姜明欢抓着门框,声音沙哑。
“千真万确,老爷……已经被押入诏狱了……”管家老泪纵横。
姜明欢闭了闭眼,身体晃了晃。
“诏狱……那是个进去就难再出来的地方……外祖父他……”
她一半是装的,另一半也的确是担心。此事虽是配合演一出戏,但圣心难测,难保不会假戏真做。
况且,诏狱阴湿,外祖父一把年纪了,总不免叫人担心。
与此同时,永宁伯府也收到了消息。姜行山刚从朝堂上回来,正憋闷不已。
他连日求见陛下,想为岳父陈情,哪怕只是探听一点口风也行。
可次次都被挡在殿外。
今日更甚,陛下竟在早朝上,当着一众大臣的面,对他直言,“姜爱卿近日似乎清闲得很,既如此,不如替朕分忧,去新收复的陇西三州勘查一番民情吏治,也好过终日为些无关琐事烦心。”
陇西三州,地处边陲,荒凉苦寒,且刚经历战乱,盗匪未清,此去不仅辛苦,更是明晃晃的贬斥与放逐。
朝堂之上,众人神色各异,同情,嘲讽,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而来,姜行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,却只能叩首领旨。
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,还未坐定,就听到了岳父入狱的噩耗。
“诏狱……”姜行山脸色瞬间灰败,跌坐在太师椅上,仿佛一瞬间抽干了力气。
陛下不见他,还将他外放至那等荒凉之地,岳父又入了诏狱……
这是要将沈家,连同与沈家关系密切的永宁伯府,一并抛弃了吗?
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颐福堂。
姜老太太听闻儿子被陛下申斥,还要被派去那等凶险未卜的边陲之地。
又听得亲家公下了诏狱,惊得手中的佛珠都掉在了地上。
她立刻让人将姜行山叫来。
“我的儿!”姜老太太看着儿子憔悴不堪的模样,心疼不已,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,“你……你真要去那陇西?那种地方,听说匪患不绝,你……”
姜行山疲惫地揉了揉额角,“圣意已决,儿子不得不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姜老太太压低了声音,脸上满是忧虑,“行山,我知道沈家对你有恩,沈老爷子待你如子,华云她……更是你一直放不下的心结。”
“可如今这形势……沈家这分明是触怒了天颜,是大厦将倾啊!你此时若再强出头,只怕……只怕会把自己也彻底陷进去!我们伯府,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!”
她抓住儿子的手,苦口婆心,“听我一句劝,陛下让你去陇西,你便去!暂且离开这是非之地,未必是坏事……可沈家的事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!总不能把整个伯府都搭上吧?”
老夫人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