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欢深吸了几口气,冷静下来。
她毕竟是重生一世的人,虽未经人事,但并非全然无知少女。
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信期,又对照了红帖上的日期,指着一个在两月之后的日子道,“这个……应当可以。”
既是做戏,自然不能叫人看出差错来。毕竟自己的月信,韫珠阁的丫鬟多多少少有数,万一看出不对……
传出去,可是污了皇家名声。
姚氏看了看,点头笑道,“这日子好,不远不近,筹备起来也宽裕。”
姜明欢红着脸,轻轻嗯了一声。
从姚氏院里出来,已是傍晚。
风吹在脸上,带走了些许热意,但姜明欢心头的波澜却未能完全平息。
选婚期这件小事,让她意识到,她与裴砚舟,虽只是利益同盟,可一旦成婚却无可避免地要涉及些更私密的事。
洞房那日该如何呢……真是发愁。
她回到韫珠阁,刚坐下不久,荔夏便进来禀报,“小姐,墨风方才来了,这会儿正在厢房侯着,说王爷有东西给您。”
姜明欢心头一跳。
九王爷日日来她这院子,如入无人之境。平日里有什么传话的活儿,也多是墨林兼着。怎么这会子是墨风来了。
院中,墨风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锦盒,恭敬地奉上。
“王爷吩咐,将此物交予大小姐。”
姜明欢接过锦盒,入手微沉。
她打开盒盖,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,而是一块品相极佳的羊脂玉牌,玉质温润,雕刻着简单的祥云纹样。
玉牌旁边,还有一张折叠的便笺。
她展开便笺,上面是裴砚舟那熟悉的,不羁的字迹:
“玉牌乃宫中巧匠所制,随身佩戴,可宁神静气。婚期已定,诸事繁杂,无需过于劳心,从心即可。”
没有提及白日里丝毫的尴尬,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
但这些简单的话语,却像一阵暖风,拂过姜明欢微乱的心湖。
她拿起那块玉牌,触手生温。他这是……在安抚她?
因为他料到她会不自在?
姜明欢摩挲着光滑的玉面,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。
九王爷,比她想象的还要细致许多
她将玉牌握在手中,对墨风道,“东西我收到了,多谢王爷费心。”
墨风应声退下。姜明欢则将玉牌小心地放入随身携带的香囊中。
翌日,贺家的聘礼也抬进了伯府。
可,与几日前九王府送礼时,长街绵延,万人空巷的盛况相比,贺家这支队伍算得上是无声无息了。
没有净街,没有仪仗,甚至连吹打的乐手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,只依着规矩,吹奏着喜庆却单调的调子。
老太太坐在正厅的上首,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。她心里明镜似的,贺家对这桩婚事百般不愿。
这聘礼,还是她之前几番施压,才勉强凑足了规制内的数目,再多一分体面,也是不肯给了。
如今王氏已去,二房式微,她一个老太太,能逼得贺家低头娶人已是不易,再多的,也强求不来。
聘礼一抬抬地放进早已备好的厢房。
数量虽也凑足了六十四抬,但无论是抬箱仆役的气度,还是那箱笼本身的成色,都与前几日的不可同日而语。
金器分量瞧着便轻巧许多,绸缎的花色也多是些寻常式样。
更别提那些充数的古籍摆设,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库房里寻出来凑数的旧物。
陈管事带着人清点唱喝,也是声音平平,远无那日的激昂。
周围伺候的仆从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,但那交换的眼神,还有那微微撇动的嘴角,都将心中所想表露无遗。
消息传到姜明珊耳里时,她正对镜梳妆,闻言立刻丢下手中的玉梳,脸上绽出多日未见的急切与光彩。
“快!翠葵,快替我更衣,我要去看看!啊……不行!我的头发还没梳好!”
她被困在这方寸院落太久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