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正悠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。
裴砚舟一身云纹锦袍,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束着,又是那股子风流模样。
他面前石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,正自顾自地斟茶,仿佛此地不是永宁伯府的闺阁庭院,而是他九王府的后花园。
听到脚步声,他抬起头,唇角自然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,“回来了?这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?”
自陛下赐婚后,他出入伯府愈发频繁随意,美其名曰商议婚事细节。
姜明欢早习以为常。
她走到他对面的石凳坐下,很自然地将探望祖母听得的事大致说了一遍。
语气带着些许烦恼。
裴砚舟端着茶杯,慢条斯理地听着,听到最后,唇角笑意似乎加深了些,眼底甚至掠过一丝得意之色。
他放下茶杯,身体微微向后靠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姜明欢立刻捕捉到他神情间的异样。
她望向裴砚舟,犹豫着开口,“林姝儿母子……是你弄走的?”
裴砚舟挑眉,既不承认也不否认,只气定神闲地给姜明欢斟茶。
“喝点茶,润润嗓子。岭南是她熟悉的地方,回去,总比留在京城,被人当作筹码,将来还可能母子分离要强得多。
这便是认了。
姜明欢怔住,心中疑窦丛生,“你……你何时找到他们的?又为何要这样做?”
裴砚舟轻笑一声,语气漫不经心,像谈论天气般随意。
“顺手的事罢了。至于为何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忽然低了一些,含糊不清的,让人几乎听不清。
“……还不是那姓贺的,整日跟个苍蝇似的缠着你,看着碍眼……我便顺手推了一把,也好让他跟你那妹妹快些定下来,省得再来烦你……”
姜明欢心头一跳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他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
是因为贺怀谦纠缠她,他才出手?
她倏然抬眸,眼神带着探究,直直地望向裴砚舟。
裴砚舟被她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。
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,整了整衣襟,接着轻咳了一声,语气都变得一本正经。
“本王还不是想着,你既已与本王合作,自当专心替本王办事。那贺怀谦整日与你纠缠不清,岂不是耽误正事?早早让他定了心思,也省却许多麻烦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