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王氏被杀的消息,由荔夏亲自送回了府。滴水不漏,只传到老太太的颐福堂,便打了止。
消息一字一句,说得分明:二老爷如何下的手,姜明欢中的何种毒,沈华云当年又怎会难产……
老太太初闻时,惊骇不已,手中茶盏都险些脱手。待那惊怒缓缓沉淀以后,便化作了悲凉。
她沉默了良久,最终才沉沉叹息一声。王氏这般结局,也算是孽债自偿,咎由自取,对外宣称她暴病而亡即可。
可那时,珊儿的婚事已行至半途。若传出王氏暴毙,珊儿便得守丧,与贺家的亲事必要告吹。
但,那孩子与贺怀谦早有肌肤之亲,日久天长,说不好……腹中早已有了贺家的骨肉。这婚事,非但不能耽误,还须得再快些办。
老太太当即吩咐,王氏身后事需妥善操办,但暂且秘不发丧,对外只说是旧疾复发,需在庄子上静养,不许任何人打扰。
姜明欢解毒后修养的这些日子,老太太始终放不下心,又不愿让外人知晓。
纠结了许久,直至这两日,才终于下定决心,叫三太太来看看。
此刻,见老夫人怒意上头,三太太忙道,“母亲息怒,眼下最要紧的是,得赶紧把这事捂住了!贺家那边,须尽快把婚事提上日程,而且得越快越好!最好能在三个月内完婚,否则等显怀了,或是日后生产的时间对不上,任谁都能看出端倪,那可就……”
老太太定定地望着姜明欢,眼神复杂,“所以,这婚事,不仅是珊儿的,连带着欢儿你的,也必须一并尽快操办起来……”
“最好……是你们两姐妹能同时出嫁,对外只说是双喜临门,方能最大程度地遮掩过去。”
姜明欢心中腾起一股无力感。
兜兜转转……难道又回到这事上来了吗?
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叶扁舟,在命运的浪潮中起伏,每每想要掌舵转向,却总被新涌来的浪头推着,身不由己地前进。
难道重活一世,自己依旧无法掌控命运吗?
“祖母……”
她试图挣扎,“孙女近日身子方才好转,实在无心……”
老太太却摆手打断了她,“欢儿,我亦知你委屈……这些年,祖母何曾逼过你?但这次,的确不同以往。况且,你已及笄,正是相看的好时候,再晚些,怕是没有好男儿任你挑选了……”
正说着,忽听得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