载,府中还添了姜明欢这个掌上明珠。每日下朝归家,娇妻爱女相伴,姜行山常对月感慨,人生至此,夫复何求。
这样美满的日子,却被姜顺母子的突然上门打断。
姜行山亲自看过,李玉娘手中的玉佩的确是他当年丢失的那枚。
且那孩子的眉眼,与他确有几分相似,尤其像姜老太太年轻时的模样。
老太太见那孩子第一眼就认定是姜家的血脉。
那些年,姜行山膝下只得明欢一个女儿,为了求个孙儿继承伯府,她不知上了多少香,又请了多少愿。好不容易老天开眼送来个男孩,岂有往外推的道理。
外室所出又如何,养在府里也不过多些银子。若华云当真生不出儿子,以后将这男孩记在主母名下便是。
“当年我与你祖母几番争执,要将这对母子送走。”姜行山面色凝滞,眉间拧出一道深痕。
但老太太以性命相迫,姜行山无奈妥协,只同意将他们送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着,再找个先生教那孩子认字。如此,老太太便也不再纠缠了。
“那我弟弟呢?为何生下来便没了?”姜明欢问道。
“你弟弟生下来时还有口气。”姜行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但小脸紫胀,怎么拍都不哭。”
姜明欢看见父亲的手在发抖。前世她只知道弟弟夭折,却不知是这样惨烈的景象。
“为父嘱咐了众人,不许告诉你母亲。她本就心神不宁,未免她看出端倪,我当晚便去后山将你弟弟埋了。”
“父亲,”姜明欢轻轻握住父亲的手,“那李氏既然能说出客栈详情,又有玉佩为证,父亲为何始终不信?”
姜行山颓然摇头,眼中尽是苦涩。
“我也不知如何辩解。我知你未必肯信,但此事于我,亦是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他略作停顿,面露难色。
“欢儿你尚小,不知其中关窍,我若真是那般烂醉如泥,又如何能行那事?”
姜明欢闻言一怔。
她听得一知半解,却突然想起前世父亲死后,她在姜顺书房里见过的那些奇怪账本。
当时她只当是庶兄在偷偷经营铺子,如今细想,那些记录分明是在查什么人的行踪——尤其是关于燕州客栈的记载。
“不,女儿信您。”姜明欢直直看着父亲,“但那李氏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得了急病?”
“说是急病。”姜行山冷笑一声,“可仵作验出了砒霜。”
“姜顺知道吗?”
“我下了封口令,府中无人敢说。但他母亲发病时,他就在边上。”
“可知是何人下毒?”
姜行山疲惫地摇头,“我没有查出来……”
“还有一事。”姜明欢蹙眉,“母亲临终前丝毫未提弟弟,也始终没说要看他一眼。女儿觉得,母亲当时已经知道弟弟不在了。”
姜行山闻言,猛然抬头。
当时华云不肯原谅他,他并不知晓她临终时的状况。
这么多年,他一直以为,是华云郁结于心,导致生产不顺,才最终一尸两命。
如此说来,这背后是有人下手!且当时,他亲自守在屋前,并无外人靠近……
这幕后之人,恐怕就在府中!
姜行山明白过来,眼里寒光乍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