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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。”宋晓峰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“轧钢厂那边也一样。新来的李主任,把杨厂长都架空了,不少老同志、老领导,都靠边站了。
生产任务没人管,产量天天往下掉,人心惶惶。部委那边,文静他们派出所,也有领导被不明不白地带走了。”他顿了顿,加重了语气,“现在上面自顾不暇,
林文静接口道,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:“晓娥姐,这恐怕只是个开始。晓峰说得对,这不是孤立事件。你想想,当初公私合营,娄叔叔把那么大的家业都交出去了,这些年你们家一直低调行事,可这身份标签……在这种时候,就是最大的靶子。今天停你的职,明天呢?后天呢?会不会有人翻旧账?会不会牵连到娄叔叔和伯母?”
宋晓峰点点头,语气更加凝重:“晓娥姐,这话可能不中听,但我得说。这京城,你们家现在怕是不好待了。轧钢厂不是久留之地,我看整个四九城,对你们家来说,都成了是非之地。许大茂那小子,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,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!”他提到许大茂,娄晓娥的脸色更白了几分。
娄晓娥被他们的话震住了,连眼泪都忘了流,只剩下满眼的惊恐:“不……不至于这么严重吧?我爸……我妈年纪都大了……”
“晓娥姐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”林文静握住她冰凉的手,眼神恳切,“现在形势一天一个样,谁也说不好明天会怎样。你看我们轧钢厂、我们研究所,这才几天?就翻天覆地了。你得赶紧回去,跟娄叔叔和伯母好好商量,必须做最坏的打算。”
宋晓峰也沉声道:“对!趁着现在还能走动,赶紧想办法。你们家在南方或者……更远的地方,还有没有可以投奔的旧识?或者有没有亲戚可以投靠的?当断则断,迟则生变!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,是争分夺秒找退路的时候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