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白紧盯那封匿名信，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。
“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……”
他低声重复这八个字，目光渐冷。
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收到此类警告。
对方在提醒他，也在挑衅他。
“周虎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周虎应声推门而入。
云林禅寺虽毁，但黑鹰教经营多年，不会只有这一处巢穴，他们能在行动前撤离，说明朝中眼线位高权重。
苏白抬手将匿名信递过去。
周虎伸手接过，快速扫过内容，脸色骤然变化。
“大人，这……”
“不必声张。”
苏白抬手制止他。
对方既然敢送信，就不怕他们追查，眼下不宜打草惊蛇。
他迈步走到窗边，望向院中那棵老槐树。
茶楼那条线继续盯着，但不必动手，他倒要看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。
“是。”
周虎领命应下，却又面露迟疑。
“只是……边关商号那边，我们的人还守在山谷附近，是否要撤？”
“不撤，但改为暗哨。”
苏白转身，语气沉稳。
“每隔三日回报一次，若有异动，立刻来报。”
“另外，你去查查近半年各地官员的考评记录，特别是那些升迁过快，或是身居要职却政绩平平的人。”
周虎一愣，面露疑惑。
“大人是怀疑……”
黑鹰教能渗透至此，绝不仅靠钱财，必有人暗中扶持，且位高权重。
苏白目光锐利。
他们要找的不是小卒，而是藏在深水中的大鱼。
“属下明白，这就去办。”
周虎肃然领命。
他快步转身离去。
苏白重新坐回案前，摊开那本从茶楼暗格中搜出的账册。
账册记录详尽，黑鹰教在各地的产业遍布漕运、盐引、药材，甚至涉及军械。
资金流向复杂，最终却都汇向边关。
“边关……”
苏白指尖点在地图上那个被标记的山谷。
那里距宣府不过百里，若真藏有私兵，一旦与鞑靼里应外合，后果严重。
他必须尽快弄清那支私兵的去向。
次日清晨，苏白整理行装，入宫面圣。
乾清宫内，朱元璋正低头批阅奏章，见他进来，抬了抬眼。
“这么早过来，又有什么事？”
“陛下，臣请旨巡查边关。”
苏白躬身行礼说道。
“近日鞑靼部族异动频繁，边关商号又涉及私兵，臣想亲自去查个明白。”
朱元璋放下朱笔，目光如炬。
“你怀疑边军有内鬼？”
“臣不敢妄断，但黑鹰教能悄无声息在边境养兵，若无他人掩护，绝无可能。”
苏白坦然回应。
朱元璋沉吟片刻。
“咱准了。”
“不过你此行需暗中查访，不可声张。”
“边关诸将多是随咱打过天下的老臣，若无真凭实据，不可轻动。”
“臣明白。”
苏白领命应下。
退出乾清宫，他并未直接回都察院，而是转道前往太子东宫。
朱标正在书房习字，见他进来，搁下笔起身笑道。
“苏兄今日怎么得空过来？”
“殿下，臣即将北上巡查边关，特来辞行。”
苏白开口说道。
朱标神色一肃。
“可是为黑鹰教私兵一事？”
苏白点头。
“此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