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同营中军帐内，气氛因瓦剌骑兵的突然出现而陡然绷紧。
烛火摇曳，映着苏白沉静的侧脸和朱标微蹙的眉头。
斥候队正很快被带到帐内，甲胄上还带着夜行后的寒露。
“卑职王猛，参见大人，殿下！”
“详细说，瓦剌骑兵的规模、装备、行军状态。”
苏白语气平稳，目光锐利。
王猛深吸一口气，语速快而清晰。
“回大人！卑职带人抵近观察，确认骑兵约五百余，皆轻装，配弯刀、角弓，约三成有皮甲。”
“队形松散，行军速度不快，沿途……沿途还在劫掠两个小部落的羊群，不像要急袭的模样。”
“旗号确是瓦剌，领头的千夫长旗上绘有苍狼。”
“劫掠羊群？”
朱标一怔，看向苏白。
“不像大军行动，倒像是……打草谷的？”
苏白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。
“瓦剌主力若真要南下，不会只派五百轻骑，更不会沿途浪费时间劫掠小部落。此部更像是奉命前出哨探”
“也可能假借旗号，行私掠之实的部族兵。”
他看向王猛。
“可能判断其真实归属？是瓦剌王庭直属，还是某个部落的私兵？”
王猛略一思索。
“其装备杂乱，行军喧哗，纪律涣散，不似王庭精骑，倒像是……像是西边绰罗斯部的兵。”
“去年互市时，卑职见过他们的人，也是这般做派。”
“绰罗斯部……”
苏白沉吟。
“其首领阿鲁台，素来狡黠，惯于趁火打劫。”
“此番见乃蛮新败，北疆动荡，想来捡便宜，试探虚实，顺带捞些油水。”
他心中迅速权衡。
若真是瓦剌王庭主力意图南下，需立刻上报，调集重兵防御。
但若只是绰罗斯部这般骚扰，则应对策略截然不同。
“王猛，再探。务必摸清其主将是谁，最终目的地在何处。”
“是继续东进，还是劫掠一番便回撤，有无与乃蛮部接触迹象。”
“是！”
王猛领命，匆匆退出。
帐内一时安静下来。
朱标略显焦虑。
“苏兄，即便只是绰罗斯部骚扰，五百骑兵亦不容小觑。”
“若任其劫掠，边民遭殃，亦损朝廷威信，是否需派兵驱赶？”
“驱赶自然要驱赶，但需讲究方法。”
苏白走到地图前。
“绰罗斯部贪婪而怯懦，若我军大队出动，其必望风而逃，难觅踪迹，反劳师动众。”
“若兵力不足，又易遭其反噬。”
他手指点向沙州卫以西的一片区域。
“此地水草稀疏，沟壑纵横，不利骑兵驰骋。”
“令王弼派一精锐百户队，配双马，携强弓劲弩，前往此处设伏。”
“不必求全歼，只需趁其劫掠懈怠时，突袭其侧翼，斩首数十，挫其锐气，虏其马匹，其必自乱退走。”
“再令沙州卫及各烽燧，白日燃烟，夜间举火，虚张声势，做出大军云集之象，使其不敢深入。”
朱标眼睛一亮。
“虚虚实实，惊走他们？”
“正是。”
苏白点头。
“此外，可双管齐下。”
他看向朱标。
“殿下可曾记得，被俘的乃蛮头人别赤台曾言，乌恩其欲联络瓦剌？”
“虽不知真假，但可借此做篇文章。”
朱标一怔。
“苏兄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派人散出消息，言乃蛮部乌恩其已向大明乞和，愿献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