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如刀刃般凌厉,毫不留情地将海岛的每一寸土地割裂出凛冽的纹路。那尖锐的风声,似是冬的咆哮,在海岛的上空盘旋回荡。海浪汹涌地扑向礁石,撞出碎银般的浪花,那声响如沉闷的鼓点,在天地间奏响冬日的前奏。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,肆意掠过屋檐下的渔网与晾晒的海带,带着大海独有的冷峻,宣告着季节的变换。
这是海岛最萧瑟的季节,万物仿佛都被寒冬的威严所震慑,陷入一片寂静。然而,在这片寂静之下,却是生命最坚韧的时刻。秋收的余韵还未散尽,田间地头仍残留着丰收的痕迹,那是大地对勤劳岛民的慷慨馈赠。而冬日的谋划,已在悄然之间铺开。
海岛就像一艘在岁月长河中航行的船,每一个季节都是一次挑战,而岛民们便是那勇敢的船员。他们深知,只有在冬日来临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,才能在凛冽的寒风中坚守,迎接春天的到来。这场与寒风对抗的生存诗篇,在岁月里徐徐书写,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岛民们对生活的热爱与坚韧不拔的精神,如同海浪拍打着礁石,永不退缩,在时光的磨砺中,愈发熠熠生辉。
秋菜的收获已渐近尾声,各家院子里堆满了形形色色的秋菜:金黄的南瓜蜷缩成敦实的圆球,紫皮萝卜如宝石般堆叠,翠绿的芥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。女人们踩着晨霜穿梭其间,指尖掠过菜梗时,便似在抚过土地的心跳。她们将秋菜分拣、洗净,动作如行云流水,仿佛在完成一场古老的仪式。
林小满蹲在灶房前,将白菜一层层铺入陶缸。她总说:“盐要撒得匀,菜才腌得透,冬日里每一口,都能品出整片海的味道。”白菜叶在她手中舒展如纸,盐粒从竹筛里簌簌落下,像撒下一场细雪。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,热气熏得她额头沁出汗珠。腌好的咸菜装入坛中,封口时还要用稻草编织的盖子密密压实,仿佛将丰收的喜悦封存在时光里。
腌菜不仅是活计,更是海岛人代代相传的智慧。王婶家腌芥菜时,会特意留下几片嫩叶,用盐水清焯后晒成菜干,她说:“等开春缺菜时,这菜干泡发后清炒,比新鲜菜还鲜。”李婶则将萝卜切成薄片,拌着辣椒面与姜丝,腌出的萝卜干辣中带甜,咬一口能暖到心窝。各家腌菜的秘方不同,但灶房里飘出的咸香却交织成同一种味道——海岛冬日的烟火气。
孩子们在腌菜的热闹中也不闲着。阿泽蹲在缸边,学着母亲的手法往白菜上撒盐,却总被王叔调侃:“手劲儿这么轻,腌出的菜可没筋骨!”他不服气地加重力道,盐粒撒得满缸都是,逗得众人哈哈大笑。宛宛则用竹竿搅动泡菜的盐水,看气泡咕嘟咕嘟地冒,她说那是“菜在缸里唱歌”。腌菜坛在屋檐下排成长龙,咸香随风飘远,仿佛冬日里不灭的灯塔,照亮漫长寒冬的餐桌。
当夜幕像墨汁一样浓稠地笼罩着大海时,一群男人如同幽灵一般,悄然无声地登上了那艘破旧的渔船。船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仿佛是大海的低语,又像是对这些勇敢者的警告。渔灯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摇晃着,犹如点点星火,微弱而坚定地照亮着前方的道路。
老渔民王叔站在船头,眯起眼睛,凝视着那片漆黑的海面。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,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眼一般锐利。凭借着多年的经验,他能够从风向、海浪和星星的位置中判断出渔汛的到来。
“今夜西北风紧,海蜇该往东南漂了!”王叔的声音在风中回荡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。他的话音刚落,船头便如一把利剑般劈开了那道浪幕,溅起的海水瞬间在甲板上结成了冰碴。冰冷的海水打湿了渔民们的棉袄,迅速凝结成一层白霜,但没有人抱怨一句。
对于这些常年与大海为伴的人来说,这点寒冷算不了什么。他们知道,大海的馈赠从来不会辜负那些勇敢的人。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海洋中,每一次出海都是一次冒险,每一次收获都是对他们勇气和毅力的回报。
海蜇群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如同漂浮的幽灵。渔网被利落地撒下,网绳在指尖翻飞如银蛇。收网时,海蜇的触须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,虾筐里蹦跳的银虾如撒落的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