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时间没见了。最近怎么样?听说你调回监察室主持工作,担子不轻啊。”
陈海接过水杯,笑了笑:“是啊,比在档案室忙多了。比不上你,副省长兼厅长,日理万机。”
“都是为党工作,分工不同而已。”祁同伟摆摆手,语气平淡,却自然流露出一股身处高位的自信。
两人闲聊了几句,话题不可避免地触及了一些旧人旧事,气氛似乎变得融洽了些许。陈海想起父亲的劝告,心中犹豫再三,最终还是决定试探一下。他故作随意地叹了口气,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深藏已久的方向:
“说起来,时间过得真快。前两天我家里老爷子还念叨起一些以前的事…唉,就比如我姐陈阳…”陈海一边说,一边留意着祁同伟的反应。
听到“陈阳”这个名字,祁同伟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凝固了刹那。
陈海继续用一种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:“她那个前公公,就是原来部里那个副部长,进去之后,他们家也就散了。我姐后来也离了婚,一个人住在京城,这么多年了,一直就一个人单着,也没再回来过…想想,也挺不容易的。”
祁同伟沉默着,没有立刻接话。他目光投向窗外,仿佛穿透了时空,一个久远而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在脑海——那个曾经充满理想、笑容明媚的大学女孩,那个与他有过美好憧憬却最终败给现实分道扬镳的恋人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。多年前的恩怨纠葛、现实的身份地位、以及此刻微妙的政治关联,所有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,无声地弥漫开来。
祁同伟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神,虽然极其短暂,但陈海敏锐地捕捉到了。那是一种超越了现今权力地位、源自内心深处的情感涟漪。
但很快,祁同伟便恢复了常态,他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:“是这样…京城机会多,她一个人…应该也还好。”
他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入,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,随即抬手看了看表,顺势转移了话题:“时间不早了,省里那边还有个关于安全生产的协调会,我得准备过去了。经侦那边我马上安排,让他们负责人直接联系你。”
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。陈海立刻识趣地站起身:“好的,祁省长,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。配合的事情,多谢了。”
“分内之事,不必客气。”祁同伟起身相送,脸上重新挂起了副省长应有的沉稳笑容。
陈海告辞离开,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。
祁同伟却没有立刻离开去开会。他独自站在原地,刚才强装的平静迅速褪去,眉头微蹙,眼神再次变得有些飘忽和复杂。陈阳…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突然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门,门后是他刻意遗忘多年的青春岁月和那段无疾而终的情感。那时的他,还只是个一腔热血却毫无根基的穷学生,而陈岩石的坚决反对,更是那段往事中一道深刻的伤疤。
他走到窗边,望着楼下陈海的车驶离公安厅大院,目光深沉。陈海今天突然提起陈阳,是真的无意间的感慨,还是…别有深意?是陈岩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