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怕这桩案子,不是意外。”
他指着屋檐和院外的小树:“大人们看,寻常的冰挂,都要细上一些。毕竟刚刚冬至,还没到最冷的时候。而这一根,却要粗上一倍。它重量越大,威力就越大。真像是有人,从荒郊野外等更寒冷的地方,特意挑选出来的。”
李值云把它接过,几人轮流传阅。
而后,罗仵作接着说道:“而且,冰溜子伤人事件,多是砸伤,或是擦伤。一般掉到身上,都会断成几截儿。各位想啊,它下来的时候,和人体总该有个角度啊,很难像今日这般,直戳戳的插入颅顶。卑职从事仵作这么多年,只见过两起用冰溜子把人扎死的案件。而且扎的,都是脖子或胸膛,这些相对柔软的地方。”
徐少卿反复查看着冰溜子,道:“虽说罕见,可这是的的确确发生了的事情。若说它是意外,事发之地,乃是大街正当间,这似乎说不过去。可若说它不是意外,那么罗仵作以为,杀手是怎么做到的?”
罗仵作沉默了。
随后,他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拉弓的姿势,虚空模拟起来:“难道说,不远处有人以冰为箭,射在这妇人头顶?”
众人也跟着模拟起来。
若是把这冰射至高空,随后它自由下落,正入妇人头顶,好似是存在着几分可能。
而李值云却不以为然:“我认为不是。若是扎在她的身前身后,还有几分可信。而正中头顶,这得是何样的神箭手?一支箭有多重?一根冰有多重?差距如此之大,那杀手是如何保证,就刚好能落到她的头顶?况且她当时是在走动之中,并非站在那里不动。”
“这倒也是啊……”众人又沉默了起来。
在这个时候,小豌豆叽咕了一声:“会不会是老鹰?”
“什么老鹰?”众人回过头来,看着这孩子。
小豌豆眨着眼睛说道:“我曾经听过一个笑话。一只老鹰捉了一只乌龟,想要饱餐一顿。可乌龟缩进了壳子里,叫老鹰无法下口。一气之下,老鹰就把乌龟带上天。然后爪子一松,打算把乌龟摔死。在这个时候,一个倒霉蛋出现了。他不偏不倚的,刚好被掉下来的乌龟砸死。那今天这件事,会不会也是这样?”
一众跺脚大笑,笑的是前仰后合。
“小豆子呀,小豆子,你说的这个,比被冰箭射死还玄乎呢!”
豌豆挠头:“玄乎的案子,就要有玄乎的解法啊。不如还是派人问问吧,当时有没有老鹰从天上飞过。”
“成吧。”李值云笑到眼皮红润,随后派了宋培几个出去,“再去茶花街问问吧,雪天一色的,若真有老鹰飞过,应该能看的清楚。”
宋培带人去了,徐少卿把老妇的儿子唤了过来。
“昨日你母亲当街认子,声称刑部尚书周仕丹、周大人,乃其长子,左臀还有一红痣。本官现在想知道,你是何样看法?”
男子讪讪一笑,五官拧巴到了一起:“我娘,我娘又闹了一出新鲜的啊。可我这,草民我也没见过您所说的周大人啊。”
徐少卿道:“你且说说,你那离家出走的长兄,是何样貌,有何特征?”
男子道:“七尺长,小时候跟着一同村的师傅学过武,当年还想考取武举呐。生的是精瘦精瘦,长脸庞,眼睛跟草民的一样,单眼皮。不过其他地方,我们兄弟俩就不太像了。对了,确实有一红痣。”
众人挠腮。
时下这个周仕丹,可谓是一个椭圆形物体,胖乎乎的,有肚腩,脸也浑圆。
小豌豆问:“那是多少年前了?”
男子眯眼,嘬着牙花子细细回忆:“哟,这得,这得十六七年了了吧。他离家出走的那年,好像是猪年。对对对,是猪年。那时都说,猪年适合养猪,我娘还偷了个小猪。”
小豌豆扯扯师父衣角,挤眉弄眼:“中年发福了。”
李值云抿笑,随后轻声与徐少卿说道:“周仕丹当孟城县令那年,是鼠年,猪年的第二年。”
徐少卿轻轻颔首,对这男子道:“如今你母亲遭此横祸,虽说是人命案子,但不排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