斑驳的血迹与尘灰,袖口甚至被利刃划破,露出里面白色的衬里。发髻微乱,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,但她持剑而立的身姿,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挺拔,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,周身散发出的威压,竟让那些穷凶极恶的死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楚乔?!”宇文怀脸上的志在必得瞬间僵住,化为惊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!凌云殿那边……”
“你的人,还有那个藏头露尾的乌先生,此刻想必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。”楚乔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长剑遥指宇文怀,“胆敢犯我寒山盟,伤我至亲,宇文怀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她话音未落,身形已动!没有多余的废话,只有最直接、最狂暴的杀戮!剑光如瀑,倾泻而下,目标直指宇文怀!她深知,擒贼先擒王,只要拿下宇文怀,这些死士便不足为惧。
“拦住她!”宇文怀厉声尖叫,慌忙向后退去,身旁的数名高手立刻悍不畏死地迎上楚乔。
院中顿时陷入更加惨烈的混战。楚乔的剑法经过连番血战与试炼的磨砺,已然脱胎换骨,狠辣精准,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意志。她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,剑光所过之处,必有一名死士溅血倒地。然而,宇文怀带来的这批人皆是百里挑一的死士,武功高强,且配合默契,更兼完全不顾自身性命,只攻不守,一时间竟也将楚乔死死缠住。
葛长老护在我身前,银针连发,击倒了两个试图从侧翼靠近我的黑衣人。但敌人数量太多,眼看又有几人突破了外围护卫的防线,朝着我们所在的内室扑来!
我心急如焚,腹中的阵痛在高度紧张和惊吓之下,骤然加剧!一波强过一波的宫缩袭来,痛得我几乎直不起腰,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。孩子……孩子等不及了!
“葛……葛长老……”我抓住葛长老的衣袖,声音因剧痛而断断续续,“孩子……要……要生了……”
葛长老脸色大变!他看了一眼院中激战正酣、无法脱身的楚乔,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、汗出如浆的我,一跺脚,当机立断:“快!扶柳姑娘进内室!”
两名浑身浴血、勉强守住内室门口的侍女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搀扶住几乎虚脱的我,踉跄着退入房内。葛长老紧随而入,反手关上房门,插上门栓,又将桌椅推过去抵住。
门外是兵刃交击、怒吼与惨叫声声,门内,我却要迎接一个新生命的降临。这极致的对比,让我心中充满了荒谬与绝望。
“热水!干净的布!快!”葛长老顾不上男女大防,此刻他只是一名医者。他迅速检查了我的情况,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,“宫口已开,但胎位……似乎有些不正,且柳姑娘元气大伤,又受惊吓,此番生产,怕是……极为凶险!”
我躺在冰冷的床榻上,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将我淹没。我能感觉到温热的羊水已经破裂,浸湿了裙摆。孩子的头在努力向下,但那位置带来的撕裂般的痛楚,几乎让我昏厥。耳边是门外楚乔拼杀的怒吼,是兵器碰撞的死亡交响,是葛长老焦急的指令和侍女慌乱奔跑的声音。
我不能死!我还没有看到楚乔真正安稳,还没有看到我们的孩子出世!
我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痛呼出声,以免分散门外楚乔的心神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渗出血丝。我按照葛长老的指示,拼命用力,试图将孩子推出体外。
时间在极度的痛苦与煎熬中缓慢流逝。门外的打斗声似乎渐渐小了下去,但楚乔的怒喝声却愈发清晰,带着一种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。她在为我们争取时间,在用生命开辟一条生路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刻,也许是永恒。我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,意识在疼痛的边缘模糊地徘徊。葛长老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“看见头了!柳姑娘,再用力!最后一次!”
我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气力,猛地向下——
“哇——!”
一声微弱,却无比清晰、带着不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