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里,那抹她读不懂的深意;
柳漾对她超乎寻常的耐心和纵容;
柳漾偶尔流露出的、想要靠近又强自克制的微小动作;
还有自己,那越来越习惯性的依赖和触碰,那看不到她消息时的失落,那听到她声音就莫名安心的感觉……
一个模糊而惊人的念头,如同破开迷雾的闪电,骤然劈中了林妙妙。
她猛地捂住了嘴,眼睛瞪得圆圆的,心脏狂跳起来,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。
难道……
她对她……
不仅仅是好朋友?
出租车在柳漾的校门口停下。林妙妙几乎是踉跄着冲下车,朝着柳漾的宿舍楼狂奔而去。
林妙妙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冲到了柳漾的宿舍楼下,胸口剧烈起伏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也分不清是跑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。她手忙脚乱地跟宿管阿姨说明情况,登记,然后一步三个台阶地窜上楼。
站在柳漾的宿舍门口,她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颤抖着手敲了敲门。
开门的是柳漾的一个室友,看到门外气喘吁吁、眼眶发红的林妙妙,愣了一下:“你是……柳漾的朋友?”
“是!我是林妙妙!她怎么样了?”林妙妙急切地探头往里看。
宿舍里很安静,另一个室友正坐在书桌前看书,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。靠里的一张床上,帘子拉着,但没完全合拢,能看到柳漾侧身躺在里面,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,眉头微蹙,似乎睡得很不安稳。
“刚吃了退烧药,又睡着了。烧退下去一点,但还没完全退。”开门的室友压低声音,“白天烧得厉害,迷迷糊糊的,可把我们吓坏了。”
林妙妙的心揪得更紧了。她放轻脚步走过去,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床帘。
柳漾安静地躺在那里,呼吸有些重,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搭在下眼睑,嘴唇因为发烧而干裂起皮。平日里那份清冷和疏离被病弱取代,显得格外脆弱,像一尊易碎的白瓷。
林妙妙从未见过这样的柳漾。在她印象里,柳漾总是安静的、温柔的、强大的,是她可以随时依靠的港湾。可现在,这个港湾病了,如此无助地躺在这里,而她竟然隔了这么久才知道!
巨大的心疼和自责再次汹涌而来,几乎将她淹没。她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又掉下来。她赶紧捂住嘴,生怕吵醒她。
“你……你要不要坐会儿?”室友递过来一把椅子。
林妙妙摇摇头,声音哽咽:“我……我就看看她。”她犹豫了一下,极轻极轻地伸出手,用手背碰了碰柳漾的额头。还是很烫。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颤,心里也跟着火烧火燎地疼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额头上微凉的触碰,柳漾无意识地哼了一声,微微偏头,蹭了蹭枕头,却没有醒。
林妙妙像被定住一样,僵在原地,手还悬在半空。刚才那个模糊的、惊人的念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,并且因为眼前这幅画面而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具冲击力。
她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?
为什么光是看着她生病的样子,就难受得无以复加?
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、替她难受的冲动?
这根本不是对普通朋友该有的感觉!
她猛地收回手,像是被烫到一样,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椅子,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“你没事吧?”室友关切地问。
“没、没事……”林妙妙脸色发白,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,不敢再看床上的人,“我……我去给她买点水果和粥!她醒了肯定饿!”
她几乎是落荒而逃,冲出了宿舍楼,冷风一吹,才感觉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大脑稍微冷却了一点。
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道上,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,那个念头如同魔音灌耳,反复回响:
她喜欢柳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