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封来自老陈的信，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，搅乱了江逾朝的心绪。
信上只说老陈身体欠安，恐时日无多，希望能再见江逾朝一面。
老陈是在他最落魄时收留他的人，教会了他许多街头生存的本事，更重要的是，在他心灰意冷时，给了他一丝活下去的温暖。
江逾朝拿着信，心事重重。
顾承欢看在眼里，虽然没多问，但也猜到了七八分。
他知道江逾朝重情义，老陈对他来说，是特殊的存在。
或许是担心，或许是连日劳累，又或许是旧伤未愈，当天晚上，顾承欢就发起了高烧。
江逾朝急坏了，连夜找来医生。
医生说是忧思过度加上风寒入侵，开了药，嘱咐要好好休养，多喝热水，用湿毛巾降温。
江逾朝守在顾承欢床边，一刻也不敢离开。
他把毛巾用温水浸湿，轻轻拧干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顾承欢的额头上。
顾承欢的脸颊烧得通红，眉头紧锁，嘴唇干裂，看起来十分虚弱。
“承欢，醒醒，喝点水。”江逾朝轻声呼唤，想把他叫醒吃药。
顾承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眼神涣散，显然还没完全清醒。
他看到江逾朝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，却没发出声音。
江逾朝端来温水，想喂他喝，刚伸出手，就被顾承欢一把抓住了。
他的手滚烫，带着发烧的热度。
“朝朝……”顾承欢的声音含糊不清，带着浓浓的鼻音，“你的手好凉……”
江逾朝的手因为一直忙着换水、拧毛巾，确实有些凉。
他想抽回手，去拿旁边的药：“我去拿药，你先松开。”
可顾承欢却抓得更紧了，他猛地一用力，竟直接将江逾朝拽向了自己。
江逾朝猝不及防，一下子扑在了床上，跌进了顾承欢盖着的那床绣着缠枝莲纹样的旧戏服里——那是顾承欢平时休息时盖的，带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。
“你……”江逾朝有些慌乱，想撑起身体，却被顾承欢紧紧抱住了腰。
顾承欢的手臂滚烫而有力，将他牢牢锁在怀里。
“像当年给我勾脸时一样……”顾承欢把头埋在江逾朝的颈窝，声音含糊地嘟囔着，“你的手总是凉凉的，碰到我脸上，很舒服……”
江逾朝的身体僵住了。
他想起当年，每次演出前他给顾承欢勾脸，顾承欢总是嫌他手凉，会故意逗他，说要“捂热”他的手。
那些年少时的甜蜜回忆，像潮水般涌上心头，与此刻的温热触感交织在一起，让他心里一阵发软。
“承欢，你发烧了，别闹。”江逾朝的声音放软了，带着一丝无奈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“没闹……”顾承欢把他抱得更紧了，脸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，呼吸灼热地喷洒在江逾朝的皮肤上，“别动，让我捂捂你的手……也捂捂你……”
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依赖，像个生病时寻求安慰的孩子。
江逾朝的心彻底软了，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承欢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，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，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。
这个平时在台上风华绝代、在台下也带着几分傲气的名角，此刻却像个卸下所有防备的孩子，把所有的脆弱和依赖都展现在了他面前。
江逾朝放弃了挣扎，轻轻回抱住顾承欢，抬手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。
“好，不闹，我不动。”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水，“你好好休息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顾承欢在他怀里蹭了蹭，像只寻求安慰的猫，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意。
他滚烫的呼吸洒在江逾朝的颈间，带着药味和他身上独有的香，形成一种奇异而安心的味道。
戏服宽大，将两人紧紧裹在里面，隔绝了外面的寒冷。
江逾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