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他说得很轻,怕触碰到江逾朝的伤口。
江逾朝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,目光落在那枚零件上,指尖微微动了动,却没去碰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轻轻开口:“不用了,碎了就碎了。”
声音里没什么情绪,却没再提让顾晏辞走的话。
顾晏辞心里一喜,知道他这是没再拒绝。
“没事,师傅说能修好,” 他又说了一遍,像是在说服江逾朝,也像是在说服自己,“你先好好休息,我就在客厅,有事随时喊我。”
说完,他轻轻把江逾朝的头放回枕头上,掖了掖被角,才转身走出里屋。
这次他没关严门,留了道更宽的缝,能清楚看到里屋的动静。
客厅的煤油灯一直亮着,顾晏辞坐在沙发上,没敢睡。
他时不时往门缝里看一眼,见江逾朝没再翻身,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,才稍微放心。
只是手里还攥着另一块怀表零件,心里想着:等怀表修好了,说不定逾朝就能多信他一点了。
窗外的天慢慢亮了,巷子里传来早起小贩的吆喝声。
顾晏辞站起身,走到里屋门口,看到江逾朝还在睡,脸色比半夜好了点,没那么红了。
他轻手轻脚走进去,想把搭在椅子上的薄毯盖在江逾朝身上。
刚弯腰,就看到江逾朝的手悄悄攥着枕头上的那枚怀表零件,指腹还在轻轻摩挲着碎片的边缘。
顾晏辞的脚步顿住,心里又酸又软,悄悄退了出去。
他知道,江逾朝的心结还没解开,但至少,他没再把他推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