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紧接着,又是“咔嚓”一声,原本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木匣上的火漆,在这猛烈的撞击下瞬间碎裂开来,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溅。
这突如其来的响动,不仅把石桌上的东西都震得跳动了一下,更是将廊下原本正在休憩的雀儿们吓得不轻。
它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扰,纷纷惊慌失措地扑棱着翅膀,“叽叽喳喳”地叫着,如同一群受惊的孩子一般,争先恐后地四散飞去,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你自己看!”他声音发沉,指着匣子里的供词和药渣,“赵家那混账小子赵煜,在府城用腐骨散陷害惠民医庐,夭儿就在那医庐里!若不是她机灵认出了毒药,怕是现在连清白都没了!更可恨的是,这老小子还私炼禁药,连‘牵机引’的图谱都藏着,账本上还有大把银子不知送了谁!”
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,拿起供词细细翻看,指尖划过“腐骨散”“牵机引”几个字时,力道大得几乎要戳破宣纸。等看到“萧夭”二字旁标注的“现场辨识毒药”,他猛地抬头看向萧逸辰,语气里带着后怕:“夭儿没事吧?那腐骨散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
“暂时没事,但谁敢保证赵家没后续手段?”萧逸辰胸口起伏,想起女儿离京时红着眼眶说“想出去看看娘当年走过的路”,心里就像被针扎,“当年我就说赵家那父子俩看着伪善,你还说他们是‘仁心世家’。如今倒好,仁心没见着,黑心倒是藏得深!私炼禁药害百姓,还敢动到我萧逸辰的女儿头上,这口气我咽不下!”
皇帝站起身,龙袍下摆扫过石桌,茶盏哐当撞在一起,怒火不比萧逸辰少:“皇弟放心,夭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,谁敢伤她,朕第一个不饶!”他拿起那包腐骨散残渣,指尖因用力而发白,“这东西当年列为一等禁药,就是怕有人用来害人,赵煜好大的胆子!赵家在京城盘根错节,怕是这禁药的事,还牵扯着旁人!”
“何止是旁人!”萧逸辰冷笑一声,眼底闪过当年摄政时的锐利,“那几笔不明支出,指不定就喂了朝堂上的蛀虫。赵家敢这么放肆,背后没人撑着,我不信!”
皇帝面沉似水,缓缓地踱步到古柏之下。那古柏树干粗壮,枝叶繁茂,宛如一把巨大的绿伞,将阳光筛成一片片碎金,洒落在地面上。然而,这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未能温暖皇帝那冰冷的眼眸,反而在他的瞳孔中折射出更为凛冽的寒意。
他与萧逸辰一母同胞,当年萧逸辰为了帮他稳固朝堂,辞掉摄政王甘居幕后,这份情他记在心里;萧夭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女,乖巧懂事,如今在外历练竟遭人陷害,再想到赵家私炼禁药的隐患,怒火彻底烧了起来。
“传朕旨意!”皇帝猛地转身,声音震得满园寂静,“即刻查封赵家所有产业,由玄毒司和锦衣卫联合彻查!赵德昌、赵煜父子即刻拘押,不得有误!但凡牵扯此案者,无论官职高低,一律从严论处!”
萧逸辰站在一旁,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了些,但眼底的寒意未消——他不仅要查赵家,更要揪出背后的人。夭儿在外受了委屈,这皇城的浑水,该清一清了,也好等女儿回来时,能有个干净的地方。
旨意传出,皇城瞬间炸开。锦衣卫抄家的队伍刚到赵府门口,就被赵府管家拦在门外:“我家老爷是当朝太医院院判的恩师,你们凭什么抄家?”话音未落,锦衣卫指挥使便亮出圣旨,厉声喝道:“奉旨办案!再敢阻拦,以同谋论处!”
府内早已乱作一团。赵德昌正指挥下人烧毁账本,见锦衣卫冲进来,立刻扑上去抱住指挥使的腿:“大人明察!犬子一时糊涂,求陛下开恩啊!”赵煜则躲在书房,试图将禁药图谱塞进壁炉,却被玄毒司的人抓了个正着,人赃并获。
可查案过程远比想象中波折。赵家在京城根基太深,太医院三位太医联名上书求情,甚至连太妃宫里的嬷嬷都派人来说情,称“赵家有功于皇室,望陛下从轻发落”。皇帝看着奏折,冷笑一声:“有功?私炼禁药害百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