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,如今看张师傅把慕家冰纹刻在犁尖,才懂真正的根基从不是手艺,是人心。
冬雪初落时,萧夭的药箱裹着棉絮,被灵雀衔到了西院。慕云深掀开箱盖,看见里面分两层,上层是放针药的小格,下层竟藏着个折叠的铜炉——这是她结合\"恒温符\"改的,北境严寒,能让伤药总保持着适宜的温度。
\"萧姑娘说,北境的将士用这药箱,换药时能少受些冻。\"送箱的小童递来信笺,墨迹里掺着药香,\"她说等开春了,带玄毒司的学徒们来学怎么给器械刻消毒符,还说...让您留几株老梅的新枝,她想种在玄毒司的院子里。\"
慕云深望着药箱上交错的冰纹与药草纹,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锤声。他推门时,正看见张师傅带着学徒们,在雪地里锻造新的护心镜。炉火映着他们呵出的白气,灵雀在半空盘旋,尾羽扫过老梅枝头——今年的花苞比往年多了三倍,在雪光里透着胭脂般的红。
\"少主,这镜面上的冰纹,按您说的加了暖意。\"张师傅举起刚打好的护心镜,冰蓝色的灵光里竟泛着淡淡的粉,\"萧姑娘说,伤兵们看见暖光,心里能踏实些。\"
慕云深接过护心镜时,灵雀突然俯冲而下,衔来片飘落的梅瓣,轻轻放在镜面中央。冰蓝与粉红交融的刹那,他仿佛看见父亲站在火光里,祖父立在城墙上,那些曾守护过这方天地的身影,都化作了此刻炉火的温度,药箱的暖意,孩童笔下的灵雀。
他转身走向锻造坊时,雪落在肩头竟不觉得冷。护心镜的灵光映着漫天飞雪,像给这人间铺了层冰蓝色的绒毯。远处传来小安的笑声,他正踩着雪,教新来的学徒画灵雀的尾羽——那冰纹画得歪歪扭扭,却比任何精致的刻痕,都更像慕家该有的模样。
老梅的花苞在风雪里轻轻颤动,它们知道,等到来年春天,定会把花开向更远的地方。就像那些带着冰纹的器物,那些握着它们的手,那些在人间烟火里流转的暖意,终会连成一片光,照亮所有需要守护的角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