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刚从战场回来,脸色苍白得像纸,母亲就把桂花糕切成三块,自己只尝一小口,说:“一家人分着吃,苦就变成甜了。”此刻血脉里的抽痛还在继续,可心口却暖融融的,像是那碟桂花糕的甜意顺着血脉漫了开来,漫过雁门关的风,漫过幽冥的黑雾,漫过生与死的界限。
幽冥裂隙的黑雾、人间界的风、玄门秘境的光,在三角阵眼处剧烈碰撞。起初是刀光剑影般的厮杀,黑雾嘶吼着要吞噬一切,霞光拼命抵抗,风声在中间拉扯,可渐渐地,它们开始交融——黑雾染上霞光的颜色,霞光裹着风的形状,风声里渗进黑雾的沉郁,最终融成一片澄澈的光晕,温柔得像母亲的怀抱。
萧逸辰望着光晕中妻子的魂魄逐渐清晰,突然笑了。她还是当年的模样,白衣素裙,眉眼弯弯,正对着他伸出手,掌心的莲纹与他手背上的旧痕渐渐重合。他喉间的腥甜还在涌,可指尖的温度却越来越暖,像是握住了失散多年的时光。妻子当年说要给孩子留条后路,原来不是单指哪个人,而是给他们一家人留了条重逢的路。
雁门关的风还在刮,却不再带着刀的寒意。萧夭感到父亲与慕云深的掌心温度正透过血脉传来,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,在这阴阳交界的古战场上,燃成了跨越生死的应答。她望着光晕中父母相握的手,突然明白母亲说的“分吃一块桂花糕”是什么意思——所谓家人,从来不是独自扛下所有苦,而是你痛的时候,我递过一只手,他送来一束光,让再深的黑暗里,都能开出甜的花。
光晕中的魂魄开始重塑,那些模糊的轮廓渐渐凝出实体。萧夭知道,这只是开始,往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,可当她触到身边两人温暖的掌心时,突然无比确定: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,再深的幽冥,再冷的寒风,都挡不住光的脚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