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冥的毒爪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血珠滴在海面上,竟开出一朵朵转瞬即逝的白莲花。
魂魄虚影在半空中轻轻抬手,像是想擦掉萧夭脸颊的泪,又像是想抚平萧逸辰紧蹙的眉。可她的指尖穿过丈夫和孩子的身体,只留下一缕微凉的灵力,像去年战场山风里,妻子最后一次替他拢紧的衣领。
萧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,砸在掌心时,竟与莲花阵的光纹融在了一起。她想说“娘我学会怎么运转灵脉了”,想说“我再也不会让你挡在我身前了”,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头,最终只化作一声哽咽的“娘”。
萧逸辰握紧了流血的手掌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,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。他一直恨自己没能冲在前面,恨妻子临终前那声带着解脱的叹息,却不知她早已为他们铺好了生路。“我错了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碾碎了的悔恨,“该挡在前面的是我。”
阿螺把脸埋在臂弯里,肩膀微微发抖。她终于明白,母亲塞给他地图时那句“活下去”有多沉重,也终于懂得,为何每次触摸地图,都能闻到淡淡的莲香——那是母亲的血,混着他的泪,在时光里酿成了永不消散的守护。
魂魄虚影的轮廓渐渐注入莲花阵中。银白的莲花突然绽放出更盛的光芒,将三人笼罩其中,唤魂铃的余音在忆魂渊里久久回荡,像母亲在战场最后时刻,那句被风吹散的“我爱你们”。
萧夭低头看向腕间,莲影依旧清晰,却不再灼热,反而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,像母亲倒在她身前时,最后一次拂过她脸颊的手。她知道,母亲的魂魄虽弱,可那份挡在身前的勇气,早已融进他们的骨血里,成为往后每一场战斗里,最坚硬的铠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