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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夭忽然从怀中取出块玉佩,半边莲形的暖玉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玉上细密的纹路与绢帛上画的莲灵裂痕如出一辙。“这是外祖父给我的,”萧逸辰将玉佩放在萧夭掌心,冰凉的玉质很快被孩子的体温焐热,“古籍记载,在《玄水秘录》的夹层里发现了这块玉,玉孔里还嵌着点金红色的粉末——跟记载里莲灵的汁液颜色一模一样。”
萧夭捧着玉佩翻来覆去地看,忽然发现玉的背面刻着个极小的“苏”字。“是外祖父刻的吗?”
“也许是吧。”萧逸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,目光落向舱外。江风卷着芦苇的清香扑进来,烛火在案上跳了跳,将父女俩的影子投在舱壁上,像幅流动的剪影画。“古籍里说,莲灵三千年一醒,醒时会择一位有灵脉的孩童认主。”
他的话没说完,却被萧夭脆生生的声音打断:“那等我再长大点,能让莲灵开花吗?像娘亲种的花那样?”
萧逸辰笑起来,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月光:“典籍里说,莲灵要闻着欢喜的气息才肯开花。等咱们到了忆魂渊,爹爹带你去禁地门口坐着,你给它讲段《山海经》,说不定它就肯露个花瓣给你看。”
舟行渐缓,已能看见前方渡口的灯火。萧逸辰将古籍一一收进樟木匣子,里面垫着防潮的香料,盖盖子时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像把往事轻轻锁了起来。萧夭抱着玉佩靠在他肩头,很快就打起了小哈欠,梦里或许正看见朵玉莲,在月光里慢慢舒展花瓣,金红色的汁液顺着纹路滑落,滴在寒玉床上,凝成串永不褪色的血珀。
江风穿过芦苇荡,带着远处渔火的暖光。萧逸辰低头看着女儿熟睡的眉眼,忽然想起《玄水历代祭司手札》最后一页的那句话:“莲灵非石非玉,以人心为壤,以真情为露,三千年花开,只为护一人。”字迹是你外祖父的,笔锋稳健,却在“护”字的最后一笔处微微发颤,像怕写重了,惊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