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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让这个傻大个捏一下试试?
“松~手~”
瓮声瓮气的声音自格瑞斯的手上传来,原来是随风而来的罗曼·终寒,他的牙齿被捏在格瑞斯手里,只能生无可恋地张着嘴,免得咬到猫爪。
“吓死我了!!!......你难道就是顶着一个缺牙大豁口到处做法事的?”
“当然唔是!你——先——松——手!”
“......”
逃离猫爪的罗曼理了理半透明的衣服,好整以暇看向面前的濒毁之柱。自从和博德待久了,强行装正经来跳过尴尬情绪这一技艺他也算是掌握了七七八八。
“【历史是世界的伤口,奇观、秘境和大功业皆是世界表皮处被划开的不愈之伤。】”罗曼这么慢慢念诵着坟茔传下的隐秘知识。随着他的念诵,周围的人们安静下来,就连恶魔与生俱来的躁动都渐渐平息。白霜自罗曼脚下蔓延,轻柔地覆盖在众人的毛发、鳞爪和甲壳。
罗曼能够跨越万里来此,也是因为世界渐渐走向终末。【送葬】一直属于莫罗佐的领域,而罗曼随着寒风出现在此,正是如后世极北之地坟茔神血融于风雪一样,是履行神血职责时被赋予的能力。
如今的瓦罗瑞亚,需要送葬的范围是——全世界。
莫罗佐的力量和权能愈发膨胀,仅次于天际低垂的死寂黑日。这也是司辰们承受的压力与日俱增的表现,辛赫利昂如今的状态就很不妙。
在这么继续下去,九位位列居屋的伟大者的人格会逐渐消融在庞大的概念里,或可称之为......“道化”。
此处,将举行一场空前绝后的葬礼,为众生,为星辰,为往世的深渊。
“【我代行伟大者的旨意,代行那非冰非石的古老者许下的诺言。不愈之伤都将被冰雪覆盖,世界的炎症将会平息。我于此见证——】”
“......我的葬礼居然还需要见证者吗?”
声音自巨柱传来,又像是人们心底欲念滚动间传来的回声。众生听此如听闻自己言语,盖因深渊乃是所有生灵的堕落本性。
“即使并非升华仪式,【葬礼】本就是遂古之初始便流传下来的古老仪式之一。我于此见证。世事流转至此,我们尚有余力,都要仰赖伟大者的奉献。我们感恩您的付出,铭记您的事迹。”
对于深渊自嘲般的呢喃,罗曼以最严肃庄重的语调回复。
奶牛猫悄悄地、小声地重复道:“感恩你的付出,铭记你的事迹。”
暹罗猫注意到了冷不丁出现的这个神秘猫兽人,不过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巨柱上。
“你们知道吗。”深渊突然开始说一些看似和现下无关的话。“【命运】,原本从来都是属于蠕虫的领域。终焉之神眼中,并无高下,并无辉光。一切变数都不存在,一切都是命中注定。”
命中注定,很玄乎但很有意思的说法。
“瓦罗瑞亚诞生时就注定灭亡,毕竟有诞生就有灭亡,很合理,对吗?”
“这就是最大的命运,无可违背,无可抗拒,无可逃避。”
“这种命运......是无法通过毛发颜色的改变、种族的变换、重复与模仿的仪式、时间的诡计来欺骗的。”
若有所指。
格瑞斯汗毛倒竖,瞳孔一下子缩成针尖大小,他想起关于往世深渊的神话故事和寓言,深渊最初的改变是由一位祭者的献身诱发的......毛发颜色的改变,奶牛猫和暹罗猫?种族的变换,泥浆、龙或者牛?仪式,模拟?时间的轨迹,欺骗,诸多司辰和所谓神血......?!
“但是那只狗居然成功了。呵呵呵......冷静,小猫。”
“蠕虫就是自未来流放到过去封印的哟。”
怪不得纺车默许了这次未来对过去的援助,原来对祂定下的规矩的最大悖逆,早就发生,或者注定发生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