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容器悄然被填满,整个世界都在这个末日钟所化的酒杯中了。游鱼藻荇般的原蠕们在酒杯中欢畅地游走;古往今来的生灵死前的尖啸还有绝望的哭嚎酿成深沉的黑色,活物一般鼓胀又收缩;北地为中心,那些开始扩散的污染也逆着来路被投入杯中......
谢肉祭的主菜,无需进一步地加工,那是足以遮蔽辉光的墨色,一个世界走向终焉的惯性让杯中之物被捶打到松软无比的地步。
蠕虫在狂欢宴上欢快地嘶鸣,被残阳以血染红的绸缎也渐渐散发出腐臭。
谁喝下这杯陈酿,谁便一定会被转化为蠕虫。终焉之神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诞生!祂已经迫不及待!祂正在涎水直流!
残阳注视着这杯【瓦罗瑞亚】,哀伤地呢喃着:“何物塑成我?而我......塑成何物?密特拉......这便是你的规划吗?”
无人应答。
狮子开始进食渡鸦的翅膀,狮子开始喝下杯中之物。狮子背后生出羽翼,那羽翼也难以多分担这份重担片刻。狮子发出痛苦的低吼,却依旧没有中断饮用。在终焉的影响下,他的毛发再度变成漆黑一片,翅膀的羽毛脱落露出白骨,那些骨骼还在畸形地生长。狮子的头皮骨刺穿透如同头戴荆棘之冠。狮子的后脑生出黯淡的血色光轮。狮子背后的毛发有木质化的倾向,彼此纠缠,攀附在扭曲的白骨翅膀上,这让狮子像是背负了一棵邪异亵渎的大树,上面开花结果,垂落无数棺材......
迅猛燃起的黑色火焰中,他无力压制的源之血中,自愿或者被迫归一的使徒、凡人们的身躯浮现而出,他们膜拜着,祈祷着,为他们受苦的神。
在谢肉祭开始后,辛赫利昂已经无法保持原有的形体,绝对称不上美丽。
但是那些面容仰望着他!仰望他如同仰望崭新的天穹..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