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的动作并不坚定,他频频试图回头,想要望向自己的爱人;伊伯里多心绪纷乱,他每一项礼敬之举都有瑕疵与差错。
他几乎要落泪,努力向上主自证:“圣主怜悯,我在此恳求解答。我曾笃定,奉献者无私心,藏私者不奉献。然而我确有私心,确有私情。贪欲蒙蔽我心,情欲蒙蔽我眼,我羞愤至极,欲弃绝尘世!”
“而尘世啊!尘世有他!”辛德哈特转身,双手徐徐合拢,将观众席的博德虚握在手心。“我是否犯下大忌?可我颅内的烈火与辉光又为何越发金灿而光明?”
各式铜管、大小弦乐随着鼓声,所有能发声的乐器全部发声,伴随着唱诗班的嘹亮合唱齐声发出尖锐的质问!
“伊伯里多啊,您说要一生称颂主,一生扬显主,一生敬拜主,为何您频频不望向神像而望向身侧?为何您的心已然拥挤而满盈?”
“伊伯里多啊,您本布施而不求回报,为何突然在意起彭谦的微笑?您本视奉献为此生守则,为何对彭谦展现多余的怜惜?”
“伊伯里多啊,您说主的荣光洒遍天地,您誓要普照众生皆明,而为何彭谦垂泪不已?您又为何向隅而泣?”
伊伯里多,出自九柱神教会共同编撰的《使徒行经》,祂尚且身为凡人时便已经发誓,绝对公允,绝对无私,绝对遵从奉献之道,此生献给芸芸众生。然而祂却与同为信众的彭谦相爱,于是祂惶恐不已。彭谦同样是履行奉献之道的圣职者,自诩为先行者的伊伯里多却忍不住心生照顾,并对自己爱人为别人奉献自己的行为,心生怜惜和......嫉妒。
紧接着,辛德哈特唱发出嘹亮的歌声,中正大气,威严堂皇,总领全部声部,回应一切疑问,解答一切困惑。
“自此,我们的心贴近,我们的爱澄澈,我们的体肤与举动尽是上主爱的证明。”
“此后,主挥洒向众生的光明因我们更胜往昔,而彭谦与我......”
“我们将多沐浴一份火焰。”
“多沐浴一份源自于彼此的火焰——”
男低音在笃定中歌唱:“沐彼此之火焰!”
男中音在感动中歌唱:“......沐彼此之火焰!”
男高音在欢欣中歌唱:“............沐彼此之火焰!”
声浪如潮,错落有致,毫不散乱,层层递进,直到狂喜的声音响彻厅堂。
伴随着开释般的笑意,辛德哈特做出总结:“此火由我们而起,更要恩泽众多!”
“恩泽众多之火!你们便是彼此的柴薪!”
唱诗班唱出深深的宽慰和赞许,代表高悬中天之火,给予莫大的祝福。
伊伯里多在承认自己的私心后,反而在奉献道途上更进一步,他的困惑、举动与言辞被视为秘密教义【无源之火,何以永燃不休?】之解答。祂凭借爱而上升,彭谦则也因为这份功业一同升至更高的境界。
半空中停滞的雪花迸发出片片光斑洒落,在博德肩膀化作一片纯金的肩带,和胸口的晶莹花卉一样熠熠生辉。
幻境褪去了,厅堂的立柱、彩绘玻璃穹顶和挪移至此的教国的蓝天和日照都远去了。来自教国和北地的帮手们也到了退场的时候,被两位王子(自以为)悄悄挪用的公共资源,得回到应该去的地方。现场散去的北地人,还有投影中的乐手和唱诗班的成员,不知道为什么,看起来比他们的两位王子殿下本人还激动。
或者说,两方人马要在别处打一场?这就不是场上三人需要额外关注的事情了。
短暂而热烈的唱诵结束了。
短暂而热烈的表白结束了。
相较于罗曼的含蓄浪漫,辛德哈特的想法是扑面而来的直白。
——我喜欢你!你怎么想?
没有避讳坐在斜后方的罗曼,辛德哈特脱下外套,露出标准的白衬衫,像是巨型犬只一样抖了抖身子,金灿灿的小零件和挂饰掉了一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