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匀不怕失去原有的这一切,可他怕自己没了权势,护不了颜术。
跟徐方军生活了二十多年,徐匀很清楚徐方军的为人。
聪明、睿智、有头脑、会经商、镇定、理智到极致......
这些很符合商人特质的词,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创造的。
徐方军或许很适合做一个成功的商人,但他称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、或者丈夫,若做他的合作伙伴,会很顺心,但作为代价,他的亲人,从未体验过爱情或是亲情,这也是徐匀的母亲选择跟自己的丈夫离婚的原因,徐匀作为徐方军唯一的继承人,徐方军是不可能把抚养权让给自己的前妻的。
在徐匀的记忆里,徐方军只在意他的功课,会定时考察他,让他进入公司提前锻炼,会在他圆满完成考核时露出满意的笑......
却从未在意过他通宵改方案时还吃着退烧药。
徐匀很早就知道,在徐方军眼里,自己不是他的儿子,而是一个合格的徐氏的继承人。徐匀甚至觉得,若是哪一天徐氏倒闭了,徐方军可能就会忘了自己这个儿子。
过去的二十几年间,徐匀也见过很多对父母撒娇的小孩,从刚开始的惊异,到最后冷漠地扭头离开,不给自己羡慕的机会。
这一晚,有些新的东西在徐匀心里生根发芽,他第一次生出对抗命运的想法。
悄悄来到颜术的房间,徐匀的手已经握上门把手了,但他没有拧开,颜术毕竟是个女孩子,他怕吓到颜术。
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,徐匀转身离开。
同时,二楼楼梯口,一个穿着奶白色睡裙的女孩静静站在柱子后面,没有让徐匀发现自己,这个女孩,就是颜术。
本打算回房间的,但刚走到这里,颜术就看到了自己房门口的徐匀。
寂静的夜里,颜术只能看到徐匀冷峻的侧脸,通过这个侧脸,她就看出徐匀心情很不好。
想到徐匀不喜欢自己打扰她,颜术就没有让自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,直到徐匀离开,她才出来。
第二天早上,颜术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。
【颜小姐,可否有空跟你见个面,今天下午6点,瑞宇咖啡馆——徐方军。】
看到署名的那一刻,颜术忽然紧张起来,这么多年,她跟徐方军没有任何交集,也从未私下里单独跟徐方军见过面,虽然是近邻,但颜家和徐家权势相差太大,很少会有商业合作,她跟徐方军的交集,只限于以前追徐匀时偶尔遇到过徐方军。
颜术心里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安的感觉,但想到徐方军是长辈,颜术没有拒绝,打字回复“好”。
这一整天,颜术都有点心神不宁,也没工夫应付公司里忽然间跟自己热情打招呼的人,连跟徐匀避嫌都顾不得了。
徐匀早就注意到了颜术的异常,在颜术拿着抹布擦了快半个小时的烟灰缸后,徐匀终于忍不住说:“颜术,这个烟灰缸很脏吗?”
颜术被拉回思绪,疑惑地“啊”了一声,继而拿起烟灰缸仔细看了看,很诚实地说:“没有啊,挺干净的,徐董,您嫌脏吗?嫌脏的话,我再好好擦擦。”
徐匀放下笔,嘴角带着很轻的哂笑“你都擦了快半个小时了,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要把他一层皮擦掉。”
颜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神,放下烟灰缸,有些懊恼,转而去擦别的东西。
徐匀看着颜术的背影,说:“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,怎么了?”
颜术没想到徐匀会关注自己,顿时有些受宠若惊,扭过头,诧异的目光看着徐匀。
徐匀也不过多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,继续说:“有什么事,跟我说,我会帮你,毕竟......我们是夫妻。”
这一句话,在颜术心底里激起千层浪。
徐匀说他们是夫妻?
颜术很快想到,徐匀本就是一个有诚信的商人,这场协议领证,对他而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