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“你师傅,会为你收尸的。”
话音未落,陈禾动了。
他没有使用任何攻击性的法术。
只是单手掐诀,磅礴的乙木灵力涌出。
哗啦!
无数青翠的藤蔓和宽大的树叶,以那名弟子为中心,疯狂地滋生、蔓延、交织,瞬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绿色囚笼,将他与外界的视线彻底隔绝。
被困在其中的弟子先是一愣,随即冷笑。
“想困住我?痴心妄想!”
他忍着剧痛,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,准备用火系法术烧光这些无用的植物。
就在此时,陈禾的指尖,一缕微弱却充满生机的力量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脚下的大地。
小满。
润泽万物,使其丰盈。
那股力量没有攻击那名弟子,反而像最温和的春雨,顺着他周身的灵气循环,精准地渗入了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。
正在疗伤的弟子,突然感觉自己的伤口处,灵力运转变得异常顺畅,甚至有些……过于顺畅了。
一股不受控制的庞大生机,在他受损的经脉中野蛮地滋生、膨胀。
就像向一个已经满是裂纹的陶罐里,疯狂地注入洪水。
“不……这是……”
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为惊骇。
他想停下疗伤的功法,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已经彻底失控,如同脱缰的野马,在他本就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。
噗!
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,从他口中狂喷而出。
他眼中的神采,瞬间黯淡下去。
他至死都不明白,为什么疗伤会变成催命。
哗。
绿色的囚笼散去。
陈禾缓步上前,在那具尸体上摸索片刻,取出了三枚同样冰凉的木牌。
一枚刻着“一”,另外两枚也是“一”。
他感受着自己第一次用节气之力,以如此阴险的方式杀死一个人。
内心,毫无波澜。
这只是最高效的除草方式。
他将四枚木牌握在手中,神念探入。
那枚刻着“七”的木牌,与三枚刻着“一”的木牌,在灵力接触的刹那,仿佛融为了一体。
一股更强的感应力,从他掌心传来。
他脑海中的地图,变得更加清晰。
原来,这些数字,可以叠加。
时间在流沙的滑落中飞逝。
演武场上的弟子数量,已经锐减了三分之二。
活下来的人,要么是拉帮结派的团伙,要么是实力强横的独行者。
战斗的烈度,不降反升。
陈禾已经收集了七枚木牌,代表着七条人命。这个数量,足以让他进入前一百的名额。
但他没有停手,也没有寻找角落躲藏。
他像一个真正的幽灵,游荡在战场的边缘,冷漠地观察着那些在中心地带搅动风云的“优良品种”。
他的目光,最终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。
那是一名身穿血色长袍的青年,面容普通,眼神却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。
他就是宗门资料中,那个内门弟子中声名最盛的“血手”屠夫。
屠夫的周围,是一片真空地带。
没有人和他联手,更没有人敢主动招惹他。
轰!
他一掌拍出,血色的掌印脱手而出,印在一名试图偷袭他的弟子胸口。
那名弟子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,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仿佛全身的精血都被那一掌抽干,最后化为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,摔落在地。
屠夫收回手掌,看都没看那具干尸,只是将一枚掉落的木牌吸入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