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“……吾骇然欲绝,方才明白,所谓灵田,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祭品餐盘!所谓宗门弟子,不过是圈养的牲畜!”
“那东西在地下!它才是灵土宗的根基!所有灵田都是为它服务的,我们……我们所有人,从引气到筑基,都是它成熟的粮食!”
“宗主是疯子!长老们也是疯子!他们不是在修行,是在喂养一头怪物!”
“吾不敢声张,盗取宗门地图,欲循密道叛逃,却被发现,遭长老追杀,重伤至此……吾命不久矣……”
“逃!看到这些字的人,快逃!”
“不要相信任何人!这个宗门,从上到下,都烂透了!”
字迹到这里,戛然而止。
最后一笔,在石壁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、触目惊心的刻痕。
洞内一片死寂。
陈禾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身体却比刚才被铁皮野猪追杀时还要冰冷。
绝望。
一股比死亡更深沉的绝望,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一直以为,自己的敌人只是赵狰,是宗门里那些恃强凌弱的败类。
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强,杀了赵狰,就能获得安宁。
现在他才明白,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
这根本不是一个宗门。
这是一个精心伪装的祭坛,一个用无数弟子的血肉来供奉某个未知恐怖存在的屠宰场!
逃?
能逃到哪里去?
只要那个地下的东西还在,只要灵土宗还存在,他就永远是一株等待被收割的“粮食”。
除非……
除非拥有能掀翻这整个餐盘的力量!
复仇和求生的欲望,在这一刻,以前所未有的方式,死死地扭结在了一起。
他的目光从石壁上移开,落在那具枯骨之上,眼神里再无半分杂役弟子的怯懦,只剩下狼一般的决绝。
忽然,他的视线凝固在了枯骨的手边。
那里,有一个巴掌大的、毫不起眼的乌木盒子。
他走过去,轻轻拿起盒子,打开。
里面没有法宝,没有丹药,只有一枚核桃大小、通体漆黑的种子。
那枚种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,却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和声音,给人一种奇异的死寂感。
陈禾能感觉到,自己的灵力探过去,都如同泥牛入海,被它吞噬得无影无踪。
这枚种子,似乎能屏蔽气息。
他的心头猛地一跳。
就在他准备收起木盒时,眼角的余光,瞥到了石壁刻字最下方的角落里,有一个被刻意模糊处理过的、极其微小的标记。
那标记的形状,像是一座三叉的山峰。
陈禾的呼吸,瞬间停滞了。
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破损的储物袋,神识探入,将那张从王五身上得来的残破兽皮地图取了出来。
在地图的一个边缘位置,同样有一个三叉山峰的标记。
两个标记,一模一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