裆裤呢!”
“快!把景泰十五年到天启元年的所有图册都找出来!尤其是江南、两淮、中原这几个富庶之地!”
张德海的声音嘶哑,指挥着手下的官吏们上蹿下跳。
整个档案库里,人影绰绰,翻找声、咳嗽声、偶尔的咒骂声,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。
王敬忠和闻人泰也没闲着。
王敬忠,这位“神谕首席解读官”,此刻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图册,凑在昏暗的烛光下,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
他坚信答案就在其中,但问题是,这答案被藏在了一片由无数墨点,和线条构成的汪洋大海里。
每一块田,每一间铺,都标注着陌生的名字,李狗蛋,王二麻子,赵铁柱……谁知道哪个是李思远那老贼的马甲?
而闻人泰,这位大炎军神,则完全没有那份耐心。
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,在狭窄的过道里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踩得地板“吱嘎”作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破地方给点了。
“老王,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?”
老将军烦躁地揪着自己的胡子,
“这上面的名字,没有十万也有八万,鬼知道哪个是李思远的私产?依我看,不如直接把李思远拖出来,用大刑!我就不信他骨头比我镇西军的狼牙棒还硬!”
王敬忠头也不抬,从鼻孔里哼了一声:
“匹夫之勇!”
闻人泰话音刚落,王敬忠便厉声打断他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将军,
“李思远是何等人物?大刑之下,他若攀诬构陷,将这朝堂搅成一锅浑水,你担待得起?陛下要的是釜底抽薪,不是你这种玉石俱焚的蠢办法!”
“陛下点化我等,用的是巧劲,是智慧,不是你那套砍砍杀杀!”
“巧劲?智慧?”
闻人泰被噎得怒目圆瞪,胸膛剧烈起伏,而王敬忠则冷哼一声,将头扭向一边,一副“懒与莽夫论短长”的孤高模样。
周围的官员们见怪不怪,默默地离这两位大佬远一点,生怕被战火波及。
刚刚燃起的希望,在眼前这浩如烟海的卷宗面前,迅速黯淡下去。
这工作量,实在是太大了。
大海捞针,至少还知道针长什么样。
可他们现在,连“针”是圆是扁都不知道。
绝望的情绪,再次像瘟疫一样,在档案库里悄然蔓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