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友其盘腿坐在场边,双手搭在膝盖上,正缓缓拉伸大腿后侧的肌肉——手指按压着酸胀的肌群,动作沉稳有力,像在和身体谈判。
汗水顺着鬓角滑落,在衣领边缘留下一道微湿的痕迹。
他闭着眼,呼吸均匀,但眉心却微微蹙起,显然还在消化刚才乔楚覃那番话。
他静静听完,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慢慢扭过头,目光落在苗念身上。
那一眼,不急不躁,却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专注,像是要把她此刻的表情、眼神、甚至心跳都刻进心里。
苗念正靠在椅子上,一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随意地摆弄毛巾,听见他的目光,也抬眼看他。
两人之间没有言语,空气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填满——是默契,是信任,是无数次并肩作战后沉淀下来的理解。
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嘴角弯起一个极浅却极暖的弧度,像一缕晨光穿过云层。
“你做的一直很好~”她轻声说,声音不高,却像羽毛落在心上,柔软又坚定。
郝友其望着她,喉结动了一下,眼神变得柔和,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:“会更好的。”
苗念一听,眼睛顿时亮了,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,随即“哇”地一声,语气里全是骄傲与笃定:“我相信你!”
“嗯哼?”郝友其挑眉,故意拖长音调,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。
“因为你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!”
郝友其看着她,忽然笑了。
他点点头,动作很轻,却重如承诺:“嗯。”
那一刻,阳光洒在他们之间,不需要更多语言,也不需要誓言。
因为有些话,早已藏在每一次对视、每一句回应、每一个“我信你”的瞬间里。
他们是彼此最深的底气,也是未来最亮的光。
一晃一周已过,集训的节奏终于迎来短暂喘息——众人难得迎来了休息日。
晚间训练馆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地板上,空气里还残留着汗水与球拍摩擦的微香。
郝友其坐在场边的塑料椅上,一手托着空饮料瓶,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,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气泡水,喉结滚动,长长舒出一口气,仿佛把这周积攒的压力都吐了出来。
“其哥,”苗念从训练区跑过来,手里拿着两个剥好的橙子。“这个甜,楚姝姐给的。你和邦邦哥分着吃,我练完这组我们就回去了~”
“好!”郝友其应得干脆,接过橙子,咬了一大口,嚼得认真,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她。
邦邦蹲在他旁边,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。接下了他手里的橙子,“你们今晚不住宿舍啦?”
“明天后天不是休假嘛,她说想回家待两天。”郝友其边吃边答,语气自然得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邦邦忍不住笑出声,眼角弯起一道弧线:“确实订婚了是不一样,你整个人平和了?”
郝友其挑眉,嘴角一勾,带着点调侃:“平和?说的我跟老头一样。”
邦邦点点头,一脸认真:“是有点像。”
郝友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,力道不大,却带着熟稔的亲昵:“臭小子,跟德岐配了两天男双就膨胀了是不是?”
“那不敢!”邦邦立刻摆手,语气夸张又诚恳,“你是大哥!”
郝友其笑着递过去一块饼干:“好好打,别浪费这次机会!”
“行!”邦邦一口咬下去,眼睛亮得发光,像被点燃的小火苗。
夜色渐深,路灯昏黄,小径两侧的雪还未完全融化,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郝友其和苗念并肩走在路上,脚步轻快,彼此间有种无需言语的默契。
忽然,苗念停下脚步,猛地转头朝前一指,鼻子皱成一团,对着空气呼呼吹了两口气:“其哥,那里好像有小狗!”
“哪儿?”郝友其下意识四顾,目光扫过树影、台阶、废弃花坛,冬雪覆盖下的世界安静得近乎肃穆。
